吴易道:“我和你妈妈一直是志同道合的,现在我们是品牌创始人,你如果来,我们就按品牌主理人去培养你,当然了,你每天会很忙,但回报肯定也不会少。”
“品牌主理人?”楼雨更惊诧了,听这说法,像是要让自己继承她们的事业似得。
“那你自己的孩子呢?”她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胡玲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吴易的笑容也淡了许多,她直视着楼雨的眼睛,然後轻声道:“他不在了,没这种福气。”
“不好意思,我只是。。。。。。”楼雨开始後悔自己刚才的莽撞。
“雨儿,我们的理由很简单,一来我们的生意确实不错,现在扩张需要人手,而你是我的女儿,也就算。。。。。。算是你的吴阿姨的孩子,不是外人。”胡玲见楼雨没有十分抵触,继续说:“二来你因为之前那件事独自在家经营花店,我不是很放心,做这个麻烦的花店哪有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的生活好呢?”
楼雨倚在身後的长桌上,低头思忖着母亲的话,沉吟片刻後回答:“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吧,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胡玲走过来和她站在一起,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肩膀,“这个花店有多难做,我最清楚了,雨儿,妈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楼雨脑中一片茫然,思绪杂乱地在里面打着旋,她想起了自己接手花店以来经历过的一次次枯萎危机,烧过的每一束恹恹的花,在事件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和戚棠棠杜司程在一起的每一次开怀。
她还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星光市时斗志满满的时候,想起了从星光市回家後经历过的不甘和低落,如果在当时,母亲能回家来看看自己,自己肯定会毫不迟疑地跟她走,但是现在,楼雨迟疑丶纠结了。
第二天上午,楼雨穿着一身华丽昂贵的露肩礼裙,灰紫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长及小腿的裙摆优雅自然地散开,黑色的蝴蝶结腰带将她的纤腰束得更加苗条。
她的颈上还有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和身上的裙子一起,随着她的晃动反射出美丽夺目的光彩。
这两样是昨天妈妈和吴阿姨送给楼雨的礼物,如此奢华不凡,以致楼雨拿出自己订制的点心时都觉得还不如不送为好。
楼雨站在镜子前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之前从没发觉过自己可以这麽好看,她承认收到这样的礼物很开心,但别的念头很快将这份开心淹没了。
她辗转反侧一晚上,也还没作出决定。
就生存条件考虑,放弃花店跟母亲一起走肯定是更明智的选择,那生存之外呢?楼雨的大脑中又闪过一幕幕画面,是她接手花店後经历的丶当时觉得再平常不过现在想来却很珍贵的回忆。
自己现在的犹豫和迟疑是不是也算一种答案呢?
楼雨叹了口气,掐掐眉心,试图缓解因思虑过重和失眠引起的头痛,一会儿还要打起精神,和妈妈丶吴阿姨一起去景点游玩,这个问题也许还需要和她们再多交流一下才能得出答案。
“咚咚咚!”花店的门突然响了,楼雨一下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跑进花厅去开门。
只见门口的玻璃後站着一个陌生女人,旁边还站着杜司程。
“杜司程?你进店怎麽开始敲门了?”楼雨问。
“看花厅里没人,以为你不在家。”
接着他看到了楼雨华丽的装扮,瞪直了眼睛,吃惊地问:“你怎麽打扮得这麽隆重,要去走红毯吗?真是太美丽了!不过别忘了把你这双粉色拖鞋换掉。”
楼雨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礼裙戴着项链,不是平时的样子,不由有些羞赧:“这是我妈她们昨天送给我的礼物。”
然後她看了看旁边那个有些憔悴,但一直微笑望着她的女人,“这位是。。。。。。”
杜司程讶异地说:“你不记得了吗?你看着她再想想?”
楼雨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好像是有点熟悉,但又完全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女人看着楼雨疑惑的目光,嗔怪地瞥了杜司程一眼,赧然道:“楼老板,我是张明华,那天晚上你救过我的命。”
楼雨恍然,那个夜晚她在医院的窗户边拼命拉着要跳楼的张明华,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过来,身上烙下的疼痛回想起来就像此刻站在面前的张明华本人一样鲜活。
“是你,杜司程的表姐!”楼雨十分意外,赶忙把人让了进去。
张明华看起来仍然有些虚弱,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我今天特地拜访楼老板,想跟您说声谢谢。”
楼雨望着张明华真诚而感激的眼睛,道:“不用客气,相信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身边消失的。”
张明华吸了吸鼻子,麻木的脸上眼睛湿润起来,“楼老板真的很善良。”
她继续看着楼雨,眼中流露出艳羡,“而且您还这麽漂亮。”
楼雨不好意思了,“都是衣服首饰的功劳,哈哈。”
杜司程在一旁打趣道:“穿这麽漂亮,出去约会?”
楼雨皱皱鼻子:“只是试穿试戴一下。”
“你还是这麽嘴贱,怪不得被前女友甩。”张明华来了精神,掐了杜司程的胳膊一下,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掐的地方,嘴里发出呜咽试图掩盖表姐说的上一句话。
楼雨似乎听到什麽八卦新闻,嘴唇抿起半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现在身体怎麽样了?”楼雨问。
“好多了,之前生的时候还算顺利,主要是那天晚上受了些伤,还有。。。。。。産後抑郁,所以住院这麽长时间,这不今天出院要回家了,所以过来看您。”
楼雨不由得同情张明华,这个被骗婚骗育的女人,往後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生活呢?而她在面对生活的折磨时,会不会怪自己当时救了她呢?
楼雨一时不知道说些什麽,只能含糊宽慰道:“哦。。。。。。没事,按医嘱吃药,好好休息,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