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聿这才告诉那女演员:“好了,现在换你来反抗家暴,就拿刚刚那个真椅子,你使劲往对方身上砸,动作和表情自己设计。”
她这麽一说,两位演员就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老戏骨,被烟给呛了一下,他咳嗽了半天才问:“小莘,你说什麽?让她砸我?!剧本上根本没有这一段!”
莘聿慢悠悠点头:“是没有,但我是导演,可以临时加戏。”
老戏骨这才慌了,结结巴巴又说:“那即便是这样,也没有用真椅子的道理啊,万一她把我砸坏怎麽办,我後面还有好几部剧要拍呢。”
莘聿笑了一声,反问道:“是啊,你怕被砸坏,那这位女演员就不怕吗?换位思考一下,你刚刚的行为正确吗?”
他的话语已经十分留馀地了。
但那老戏骨还是受不了,当即沉下脸来,摔摔打打往外走去,戏服一脱,就说不干了,爱找谁找谁去。
莘聿也没有拦人,他只是站起身来,告诉剧组的工作人员,拍摄可能要暂停一段时间,让大家先去休息,下午再过来。
工作人员们也早就看那老戏骨不入眼了,纷纷鼓起掌来,现场乱哄哄的,女演员拿过卸妆湿巾擦了擦脸,慢慢低下头去。
一旁的男艺人也在使劲鼓掌,表情看起来傻乎乎的,奚暖便叫他自由活动,等到下午外景开拍的时候,再回房车那边集合。
而她自己则绕到莘聿的身後去,打算给男人一个惊喜。
这时现场的工作人员就走得差不多了,刚刚那个女演员正走到莘聿身边去,仰着头正在说着些什麽。
其实奚暖真的不是想偷听这谈话,只是她走得太近了,所以免不了会有些词句往耳朵里钻。
女演员声音哽咽,一直都在道谢:“谢谢你莘导,刚刚如果不是您解围,我可能就要被打死了,我是一个刚入行的小演员,既没有背景,也没有粉丝,反正就是认人拿捏,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只能自己偷偷忍着…”
她这麽长篇大论地说着自己悲惨的境遇,莘聿其实是没什麽兴趣的。
他的声音没什麽起伏:“他不可能把你打死的,人的身体是有痛觉的,觉得疼了,就应该大声嚷嚷,就应该反抗,即便是在拍摄当中,也应该这样,毕竟生命安全最重要。”
女演员愣了愣:“我知道,但是我不敢反抗,我只是个小演员,我…”
莘聿稍稍有些不耐烦:“不敢反抗你就受着吧。”
女演员一时语塞。
过一会儿才又低声道:“我自己也知道的,莘导,这个世界上好心人不多,尤其娱乐圈里面的人,对别人的好意,都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但莘导,如果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是您,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其实能混娱乐圈的人,又有哪几个是心思单纯的呢?
就拿这新人演员来说,只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将口风传递了过去。
莘聿向後退了两步,声音照旧是淡淡的:“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之所以刚刚帮你解围,只是看不惯这种倚老卖老的霸凌行为,也看不惯男性欺压女性,而不是对你另有企图。”
女演员这才有些尴尬:“但是…”
莘聿已经不想再跟她继续谈下去了:“没有什麽但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娱乐圈虽然鱼龙混杂,但也有好人的存在,我不能再跟你说话了,我的爱人就在後面,为了不引起她的误会,请你离开。”
这个男人背後难道长了眼睛?
柱子後面的奚暖吓了一跳,立刻就脸红了。
虽然不是故意偷听,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并不怎麽好,转过身就想着偷偷溜走。
後面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莘聿大步追了上来。
男人顺手把她的背包接过去,说道:“走吧,咱们去吃饭。”
奚暖转头观察着他的神情:“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那个演员谈话的…”
“我知道。”莘聿笑了笑:“你只是想从我背後过来,给我个惊喜,对不对?”
奚暖便愣了愣:“你是怎麽猜到的?”
这时两个人已经到了临时搭建的帐篷前面,男人先让她进去之後,这才弯腰跟进来,把帐篷的门拉开一半通风。
简易折叠桌上已经摆了两个保温桶。
他一边开盖子,一边说道:“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块透明的玻璃窗,那玻璃擦得很干净,所以可以当镜子来使用。”
奚暖:“…”
那她刚刚蹑手蹑脚的样子,岂不是全被他收入眼底了?
似乎是察觉了她的想法,他挑挑眉,随口打趣道:“其实也蛮可爱的,就是有一点鬼鬼祟祟。”
奚暖眼睛都睁大了:“你说我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