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嘱咐些什麽,她突然想起,车上还有何为的同事在,顿时就住了嘴。
不过这次蒋方义倒也算是机灵,赶紧就澄清道:“阿姨放心,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您放心说,没事的!我嘴严!”
“哼哼——呵呵!”
何为笑而不语,透後视镜就看着蒋方义在那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好啊,嗯——就是——小宁啊,那你舅舅他——”
“阿姨放心吧,他是最早知道的,不会揍他一顿的。”
“也是,蔡大哥当年帮了我们这麽多,这——我们也确实是怪不好意思的。你说你爸妈也只有你这麽一个孩子,他们——”
说起这个,鄢宁刚刚还如沐春风的脸,瞬间就僵硬了起来,眼睛里的光也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何为知道,这是他的禁忌,所以赶紧岔开话题:“妈,我可是你儿子!你就这麽希望我被我们蔡局给打死啊?”
“胡说!人家现在也是局长了,还能跟你一个小孩斤斤计较啊?说出去也不怕让人误会。”
“他?他要是想打死我,我还在警校的时候,他就不会让我好过的!不过你这次回来,怎麽没有提前通知我一声啊,刚刚突然冒头,我还以为是什麽脑残粉丝追过来了呢。”
“思源这边急着催我回来整理账目,新官上任嘛,以前的老人难免用不惯,也不会真的信任。我就紧赶慢赶,赶紧把新加坡那边的事给交了差,连夜坐着飞机回来的,这不,还正好赶上了咱们归归的大喜之日!”
赵归淮瞧了一眼何为,见他没什麽别的异动之後,这才敢开口接话:“妈!别叫我归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宠物饲养员呢。再说了,什麽叫我大喜之日啊?我又不是结婚。”
“你懂什麽,这次拿奖,那就是以後结婚的好聘礼嘛,以後出去了也好显摆显摆呀。”
出去显摆不显摆的他倒还真没怎麽想过,不过在何为面前不能显摆,这件事他还是比较清楚的。毕竟他现在就坐在自己旁边,那脸,拉得那老长,简直跟要张大嘴吃人的怪兽没什麽两样。
到了饭店,一个让何为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了门口,看那样子,应该就是在等他们的。
“是小黎董!何为,赶紧停车,我要下去!”
何为虽然不太想见到他,但毕竟是妈妈的老板,自己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黎董,您怎麽亲自来了?”
“虞总,客气了,叫我景琛就行了,您是长辈,又是我特地请回来的帮手,怎麽能让您这麽叫我呢。”
转眼之间,何为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来,尽管只是短暂的一下下,但就是那刹那间的眼神交汇,不言自明,何为作为一个老手,当然也看明白了那眼神之中蕴含的意思。
“何队,这小子瞪你呢,不会是因为之前思源集团的事吧?”
“要是论起那件事的话,他还应该谢谢咱们,不是吗?”
两人说话间,他就已经走到了何为身後来,热情洋溢地打起了招呼:“何队,好久不见了,最近的案子还顺利吗?那天在金融街,我还看见你在翻垃圾桶呢。”
“翻垃圾桶,总比找一个垃圾人好多了,不算什麽。倒是——黎董!近来一定是春光满面吧?”
“还得多谢何队办案如神,还了我们一个公道了。”
两人说着说着,火药味就跟着起来了,鄢宁见状,赶紧又站出来解围,叫上衆人一同进了东林酒家。
“不好意思,又让你难堪了。”
何为知道自己错了,赶紧甩开他,小跑着到了鄢宁身边去,跟他道歉。
没想到那个黎景琛还是不死心,依旧跟在何为身後,更挑衅地踢着正步,闹出了一股烦人的动静来。
“你先进去帮我招呼一下,我先去解决这个麻烦。”
“别打架,他可是有很多律师的,到时候不好处理。”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麽蠢,不会上他的当的。”
跟鄢宁交代好了,何为便停住了步子,在原地等着身後一直闹出“踢踢踏踏”声响来的黎景琛。
“黎公子,我可以这麽称呼你吗?”
“还是叫我景琛吧,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场面话,更不喜欢摆谱。”
“之前你的——她是你的继母吗?那个于丹丹。”
黎景琛摇了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跟她——我这个人一向不跟任何人亲近。”
“是吗?可你现在成了思源集团的最大股东,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啊。黎先生,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之前在黎家公馆搜查的时候,我看见过一本杂志,全英文的,不过呢,我学习好,也看不太懂。後来去我请我的同事帮我翻译了一下,那是美国的一本科普杂志,上面刊登的,是一篇关于心脏病人术後禁忌的文章,还附有在美国发生的一起医疗事故死亡案例,跟黎康源先生的死亡过程,极其相似。我托我朋友打听了,还买到了在美国正版发售的书刊,上面——并没有刊载这篇文章啊。”
“是嘛?那可能是出版商搞错了,也或者是国内的盗版书商,把印刷给搞错了呢,何警官也需要心脏手术吗?”
“不需要,我只抓坏人,心眼又不坏,做手术干什麽呢?”
“那就好,赶紧进去吧,虞总跟你好久不见了,母子连心,她还是最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