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在客厅。”
“那赶紧去拿啊!”
支走了他,蒋方义这才有机会钻进洗手间,跟何为汇报情况。
“何队,没什麽异常的,要不你拖住他,我去卧室看看?”
“别去了,他们家还有一个储藏室,应该在单元楼的下面,咱们待会下去的时候看看那里。”
“你怎麽知道?”
蒋方义一脸狐疑,自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线索呢,你在屋里待着还看出问题来了?
“一个整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单身汉,家里却没有什麽杂物堆积,门口也很干净,再加上他们家这是老小区,而且还是在假二楼,这就说明,下面那个矮一楼,是他们家的储藏间。如果这个毕成福真的是凶手的话,那他应该会选择在那里面,准备自己行凶需要的东西。”
“那你这——”
他指了指何为捂住的伤口,不免心疼起来。
“小事,看着吓人而已,跟阙老科,我还是学过两招的。走吧,出去看看他,找药找得怎麽样了。”
毕成福哪里是出去找什麽药的,他一到客厅,就直接闷头大睡了起来,除了震天响的呼噜声,根本没有一点别的动静。
“何队,这是——睡着了?”
“酒精作用,他们家有醒酒药吗,给他灌点下去,看他这样儿,再喝点的话,直接就酒精中毒了。”
估计是这大半年都在家整天酗酒,连门也不怎麽出,毕成福整个人不仅是重,还浑身难闻得很。以至于他俩翻动毕成福的时候,都被熏了个眼泪横流。
“嚯!哎呀!”
蒋方义这个讲究人,更是被熏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走吧,一个酒鬼嘴里是问不出什麽真相的,去楼下看看。”
最後扫了一眼毕成福,何为也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不是凶手。
他要是真凶的话,只会装作整天大醉不醒的样子,但他整个人还是会魁梧有力的。眼前这个毕成福,只有身上堆积起来的,越来越多肥肉,丝毫没有任何可见的锻炼痕迹。试问一个想要报仇,想要制住一个魁梧男子的满怀怨恨的父亲,怎麽可能就这样意志消沉下去呢?
毕成福的老婆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他。所以现在他就把家当成了酒馆,把楼下的储藏室当成了生活的地方。
毕成福他们家这个老小区,就是很多年前,江源许多开发商喜欢规划的房屋格局。那时候,这种布局很是好卖。一楼卖不出价,就给原本的一楼改成半嵌入式的假地下室,把原来的二楼变成一楼。买家只需要花一层楼的钱,就可以获得两层楼的使用权,所以当时很多人都热衷于买这样的假二楼的房子。
“没有灰尘呢,看来这个酒鬼还真的经常下来哈。”
蒋方义边走边打蜘蛛网,却发现这下边,干干净净的,别说是蜘蛛网了,就连灰尘都是少有,倒是跟那个毕成福家里的样貌大相径庭。
干干净净的昏暗巷道,尽头就是毕成福的另一个家了,何为一跺脚,角落里泛黄的灯就亮了起来,只是还时不时地吱呀作响,被外头灌进来的风一吹,还摇摇晃晃的。
“何队,咱们就这样进去啊?”
蒋方义的意思是,他们是不是还得回去申请个搜查令什麽的,这样进去,让人看见了,可不好啊。
“老小区,年久失修,再加上他是个酒鬼忘了关门,咱们只是好心来帮忙关个门而已。”
精,还得是老江湖精啊!蒋方义忍不住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何为的老手艺,这段时间,又跟着精进了不少,只用了一下力,门锁就被他给顶开了。
门锁就跟他这大铁门的颜色一样,锈都快要锈死了,何为甚至都有些怀疑,平时这个毕成福自己来开门的时候,是直接撞开,还是真的会拿钥匙开锁。
不过就算是他不锁门,人家一看他那跟流浪汉一样的模样,也会忍不住地离他远些吧。
使劲顶了顶,何为这才使上劲儿,将门给彻底打开来。
瞬间,一股子灰尘夹杂着霉菌的气味儿就朝着门口扑面而来,何为没有来得及躲闪开,自己被扑了一脸。
“噗——嚯!外头看着干干净净的,里头怎麽这麽脏啊?难道这外头是谁看不下去了给他打扫的?”
蒋方义一边吐槽,一边帮何为拍着他身上粘上的灰尘。
再往里面探头一看,更是灰尘满满,让人不敢相信他真的开过这道门的。
“他应该不住这里吧何队,这里面能住人吗?”
“应该是没有的,因为这下面放着的,都是他儿子的东西,他不敢下来。”
“那咱们走吧,都是些吃灰的玩意了,别给他弄乱了,留个念想吧,万一哪天他想下来看看了呢。”
蒋方义转身刚要走,何为就摸索着拉动了那间屋子里的老式线灯,整个屋子的破败和陈旧,也更加清晰地浮现在了两人眼前。
“哎,他也是可怜呐,儿子没了,估计他自己也快没了吧。”
“不是可怜,”何为淡定地反驳他道,“是有人要害他。”
走进屋里,何为在很外面的一个置物架子上,一眼就看到了一把沾满新鲜血迹的刀,摆放在上面,刀口跟阙上闻分析的作案凶器的形制,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