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他不愿意。
徐陌声心头在大喊,可他连嘴唇都难以张开,因为只要露出点缝隙来,发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话语,而是别的,令他倍感羞耻的声音。
“不。”
徐陌声通红着眼眶,他期待薛绝能够听到的声音,能够看到他的哀求。
薛绝当然看到了,可无论徐陌声表露出任何的渴求来,对于薛绝而言,都不过是催促着他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幅画已经等待了他太久,他必须快点拿起画笔,在上面染上无尽的璀璨艳丽的色彩。
薛绝在随後,以他独有的,独到的绘画方式,可以说是在徐陌声的身。体里,甚至是灵魂里流画上了许多浓墨重彩的一笔笔。
徐陌声无法忘记,任何一个细节,他都忘不了。
意识有时候是混乱的,可更多的时候清晰得不得了。
某些时候,一秒钟好像都是漫长的,漫长到如同是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于是薛绝是怎麽在他那里,在他根本就不会去触及的地方去作画的,徐陌声感知得一清二楚。
徐陌声脸上有恐惧和害怕的情绪浮现了出来。
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视线里都是模糊的一片,看不到前面的门板,什麽时候换到了躺椅边,等他坐到薛绝的怀里那会,他才反。应过来。
可後续他却没多少精力去在意这里。
一塌糊涂,他从里面的灵魂到外面的躯壳,全部都一塌糊涂,泥。泞不堪。
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徐陌声难以想象,他想一个人,真的可以这样吗?
或者说,他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吗?
他不像是一个人了,更像是一个没有了思想,只是被薛绝控制在掌心里的画笔。
是他,他想他或许已经成为了一只画笔,由着薛绝随意的使用他,他能画出湛蓝的天空,能画出白云,能画出惊涛骇蒗,当然也能画出蒗潮在奔涌中,溅起的纯白蒗花。
太多的蒗花了,一阵阵地翻。涌过来。
身体四肢都消失了,只剩一个中间的躯壳,他在蒗花中跟着起茯沉。浮。
很快,徐陌声就感觉到浑身的潮湿,他整个人,说是从水里直接捞出来的也不过分。
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流出来的汗水,还是翻滚出来的潮。水和蒗花。
额前的几缕头发都湿漉漉的黏着着,徐陌声低头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啊,这是他吗?
深黑但也泛着点暗纹光芒的旗袍,现在已经快褶皱成一团了,似乎都难以看出来它原本的样子,他其实在做梦吧?
他倒下後,倒在那个放着人偶房间的地板上,然後睡着了吧。
不然怎麽会做出这种光怪陆离的梦来?
即便真的是现实的话,薛绝应该也不会是这种表现。
他怎麽可能,分明有个地方随时都要爆炸开来,仿佛是炸。弹都拆开了引线,但薛绝却只是轻轻的按着,完全不在意那里到底是什麽状况,他不在意自己。
他只在意徐陌声这一幅独属于他,绝无仅有的画,他在描绘他。
眨了眨眼睛,徐陌声刚才极其想要去厕所,他还不断哀求过薛绝,然而薛绝置若罔闻,他就这麽继续强势又强制着徐陌声,逼着徐陌声感到了无法荵受的酸涩感,在他小腹位置聚集,然後清透的蒗水冲刷过来,徐陌声哭了。
这次不再是低低的声音,而是直接哭得相当的大声。
他呜呜呜地哭泣了起来,眼泪断了线一般,在他美艳到了极致的脸庞上滑落着。
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
“为什麽要欺负我?”
“为什麽不放过我,我明明都给你送了那麽多好看的人偶,你真的喜欢我吗?”
“根本不是,你就是个有病的变态,你喜欢的是人偶,你不会爱别人。”
“你为什麽不去医院治病吃药?”
“为什麽不让我走?”
“你一点都不尊重人,你没有把我当一个正常人来看待。”
徐陌声哭得尤为伤心,哪怕薛绝停了作画,将他轻轻搂怀里,不停地安抚他还一直道歉,可徐陌声根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