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怎麽可能会来和政殿?!
“恭喜圣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方常也跟着乐了,笑道,“皇後娘娘来和政殿了。”
片刻後,云妩怀中抱着孩子,缓缓走到内殿,不等行礼,就被赵桓扶住了,“阿妩,你……你愿意来和政殿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方常听见这话时,却极有眼色地退下了。
帝後之间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底下人能够置喙的。
云妩并未应声,但眉眼柔和,唇角带笑,她抱着孩子绕过走到榻边,这才轻声道:“圣人不来看看策儿吗?他很乖。”
赵桓压住心底的欢喜,他走过去,半俯下身,眼神却是落在云妩身上,道:“朕……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和政殿了。”
云妩神色不变,擡眸与赵桓对视:“这麽多年了,臣妾早就想通了,只是不知道如何与圣人开口,只是,臣妾知道,若是不来,就算闭口不谈,圣人与臣妾之间也会永远插着根刺。所以,我来了。”
赵桓将云妩揽入怀中,他低头忍不住想要亲吻云妩的嘴角。
下一秒却被避开了,赵桓心中的那抹喜悦瞬间消散,却听云妩小声道:“策儿还在呢。”
闻言,赵桓移开视线看向云妩怀中,襁褓里的小婴儿正眨巴着大眼睛,亮澄澄的。
赵桓兀自笑了,坐在云妩旁边,“你愿意来就好,当初的事的确也是朕混账了。”
云妩压下心底的恶心,面上却不显半分,她不欲多言,将孩子安置在一旁,“臣妾今日来此,还有一事。”
“何事?”
“臣妾听说青州水患,民不聊生,这是臣妾娘家留下的私産,不多,但臣妾身为一国之母,也想尽一份力。”
听见云妩的话,赵桓更是觉得心中慰贴,他牵住身边人的手,叹道:“皇後有心了。”
二人在内殿温存许久,赵桓心中藏了事,有些走神,云妩擡手抚上他的眉心,“圣人,可是有烦心事?”
赵桓“嗯”了一声,总觉得今日云妩有些不太一样,他视线不漏痕迹的扫过云妩的面容,随口说道:“朕欲派袁黎生与徐松石去青州赈灾,只是他们二人……”
“圣人与我说这些做什麽?”云妩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面露不解,“臣妾又不懂。”
赵桓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帝後一体,朕说你听着就是,若你都不想听,朕可真就无处可诉了。”
——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元则礼与袁黎生丶徐松石以及范新允四人便被急召入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四人又出了宫。
随即,旨意发出,分别送往太师府,将军府,以及元府和丞相府。
青州赈灾的人选总算是定下来了。
四人离京前往青州之前,街头巷尾传遍了这奇怪的赈灾队伍消息,议论纷纷。
“元府?这神仙打架,怎麽扯进来个元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袁徐两家争斗已久,若是这事办不好,我看元家注定就要受无妄之灾了。”
“哎,这话说不准,不是还有个范家吗?状元郎和探花郎,应当是得了令跟着去学习的。”
云湘楼。
赵睿坐在窗边,正绘声绘色地跟沈宴说着他近日听到的传言,饮尽一杯茶,压低声音道:“允执,你说我那个皇兄到底在做什麽打算啊?”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在想什麽?”
“嘿,我说你就不着急?元家大郎啊,”赵睿八卦道,“你不是心悦元家二娘子,就不怕你未来舅兄被那两家人殃及,被这个?”
赵睿说得认真,情绪高涨之处还不忘擡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宴低头,眼前浮现出赵瑾棠的面容,他唇角微扬,又很快敛去。
执行棋之人隐于暗处又胸有成竹,况且殿下乃是从尸山血海中回来,其心志非常人可比,将来这鹿死谁手,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