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意识并不大清醒,一下车吹了风,才稍微睁开了眼,天已经黑了,她几乎睡了一下午,谢祈宴开了一天的车,车现在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你肚子饿不饿?”谢祈宴走到副驾门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头顶几根倔强的发丝压了下去。
他们中午在休息站随便吃了碗面,现在早就消化了,黎晚晚轻轻点点头,然後又摇摇头,其实还没大睡醒,比起吃东西,她更需要的是睡眠,一不做二不休,谢祈宴离她近,她就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胸口的衣服,呼吸里都是好闻且舒服的太阳味,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这麽困啊,站着都能睡?”谢祈宴将她圈在怀里,搭着她肩的手轻轻拍着,反而真给人拍睡着了,怀里的人再无声响,只有绵绵不断的呼吸声熨烫在衣服上,在他胸前的一小块反复的叠加烧灼。
四下安静无人,是属于两个人的小世界了,谢祈宴垂下了眼,轻轻勾起了唇角:“还真不怕我给你拐卖了……”
*
黎晚晚彻底睡醒是在晚上八点,差不多又睡了两个小时,舟车劳顿,她从床上坐起来时骨骼都在吱嘎作响,意识彻底回笼复苏,她揉着头发,环顾四周,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床头只开了个小夜灯,整个卧室安静舒适,身下的被褥柔软散着淡香,虽然是陌生的环境,却一点不会让她感到身处异乡的别扭感。
这里应该是谢祈宴在车上说的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他大一下半学期就搬了出来,方便他出入做事。
看来,他们真的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从天开始往後的每一天都有很多新的惊喜等着她和谢祈宴,光是想想就很激动,光想想激动还不够,黎晚晚火速起床,拉开房门跑了出去,穿过客厅就倒了厨房。
谢祈宴正在案板上切着蔬菜,她从身後环住腰将他抱住,贴着他腰背的脸笑成了盛开的花,是真的很高兴:
“谢祈宴,我们自由了!从今往後,我们要在新环境里喘出一片只属于我们的天,我决定,为了纪念这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今天要大亲特亲!”
“你准备好了吗?”
将军在站前摇旗呐喊的架势,谢祈宴哭笑不得,
“准备好了!”谢祈宴放下案板洗完手,没有立刻照做,倒是看向门口:“但得先提前清场。”
什麽意思?
黎晚晚没听明白,但一转脸,就看见厨房门口的谈光意和许嘉晨。
一个纯看戏,还适当点评:“你们这个恋爱谈的挺有意思”
另一个就比较过激,指着黎晚晚就破口大骂:
“我果然没看错,黎晚晚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色女!”
“不行,今晚我说什麽都要睡在谢祈宴的房门前,防你,你要进去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黎晚晚顿时红了整张脸,但下意识还是反驳道:“许嘉晨你变态,偷听我讲话!”
“我用得着偷听,多新鲜,你这一炮一跳一抱一嗓子何止我们听见了,楼下的人都投诉了吧,知不知羞啊,黎晚晚像一个女孩子,怎麽那麽不矜持。”
这话并不好听,谢祈宴要站出来说话,被黎晚晚推到了一边:“死无赖,你自己没恋爱谈就管我啊,我要你管啊。”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是个成年人,谁都管不了我!”
一抄一闹,最後给黎晚晚气回了屋,谢祈宴没好脸色给许嘉晨,他说话不知道轻重,也没有分寸,朝着吵着上头後更是六情不认。
黎晚晚这麽多年没少被他气,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都是微妙,水深火热的。
黎晚晚坐在地毯上,为刚才的事恼红了脸,事後想想,确实有点不够矜持,但当时太兴奋了,就没控制住啊,倒变成了别人看的笑话了。
“生气了?”
谢祈宴没到一分钟就走了进来,蹲坐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不是要亲亲吗,现在亲吗?”
“不亲了。”
和许嘉晨一吵架,她都没了让心情。
“因为你哥的话啊。”
“他总是这样瞧不起我,偏低我,真是受够了。”
“你想过他在我面前说什麽吗?”谢祈宴咳嗽几声,模仿到:
“晚晚年级还小,很多感情上更深入的东西她并不懂,也不会想的很多,但你不一样,谢祈宴,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在婚前搞大我妹的肚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能说出这话?”黎晚晚半信半疑。
谢祈宴作证:“何止,比这硬气多了,你肯定没见过你哥那样,他啊,也就是在乎面子,这麽多年跟你打闹惯了,很多关心的方式太直白的做出来反而会让他不好意思,索性一摆到底,但真要让他知道你受伤了,他应该会比我都要紧张你,毕竟,他是你哥哥,你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经历了很多很多的时间,这些,都是目前我们赶不上,哪怕在以後我们也都赶不上的。”
黎晚晚消化着这段话,很久都不说话,沉默中最先出声的是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抗议了起来。
谢祈宴没有笑话她,擡手揉了揉她的肚子,心疼道:“你再不吃饭,它都要委屈死了。”
黎晚晚很容易哄,话听进去就很容易整理好情绪:“好吧,去吃饭。”
“嗯。”
谢祈宴捏了捏她的脸,临到门前,问道:“那今天还要大亲特亲吗?”
黎晚晚色令智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