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听明白,黎晚晚点了点头,擡眸问:“那你呢?”
谢祈宴微微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也是省状元。”
黎晚晚好脾气的解释道:“那你为什麽要放弃你所喜欢的,去选择一个你曾经说过不会感兴趣甚至会厌恶的专业?”
话题逐渐深重,台下玩闹的心收了大半,谢祈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他看向试图看穿他心思的女生,笑了声:“我有说过吗?”
“你有。”
“你确定吗?”
“我确定。”
“那就是我改变心意了。”
站台超过地面一米多,谢祈宴以优越身高居高临下,在黎晚晚眼里,视线交汇中,他传递着浓浓的轻浮和狂妄:“黎晚晚,一个人不会永远保持不变,性格不会,行为处事不会,所谓的热爱更不会,也许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但现在也是真的不喜欢了。”
黎晚晚咬着唇:“所以,你口中说的有喜欢的人也是会变的,对吗?”
谢祈宴:“……”
没想到她的思维会发散到这一地步,没有想好措辞的谢祈宴肉眼可见的慌张无措。
“难怪网上的流行语会说,爱不会消失,只是会转移,”
黎晚晚仿若明白了一切:“谢祈宴,我想我可能理解你的过去了,虽然我不法确信从你口中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但既然你说了,我就按照你说的话去理解去思考。”
“你没错,过去和现在,你一点都没错。”
一语双关的话用冰凉的口吻出口,黎晚晚眼眶微红:“谢祈宴,但我还是想指出一句,两年来,你还是有没变的地方,至少在我眼里,你始终如一的令人生厌。”
伴着匝地的话音,全场的氛围陷入彻底死一般的寂静,无人会揣测到陷入桃色暧昧中的其中一方直截了当戳破了甜味的浪漫泡影,空气的泡泡消之殆尽,会堂的色调又重新恢复到青灰的暗淡。
太阳的光进不来,照不亮谢祈宴身与心的落寞,他垂下眸,煎熬着数不清几次的讨厌利箭扎的体无完肤的疼痛。
在这种情况下,黎晚晚却没有按照从前的剧本走下去,她在尚轻舟和温禾铃铛眼的注视下,从观衆席走了出来,经过长而窄的过道,最後停在了站台的下方。
会场内鸦雀无声,在一衆不明所以中,黎晚晚破冰般,冷不丁笑了下。
“谢祈宴。”
她重新擡眸看向舞台上的人,眼神的情绪焕然一新,全无她方才话里的不喜。
“你不想说实话,找借口,我且当做是你碍于在学弟学妹前的脸面,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也是最後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想听到的答案,你听清楚了,是最後一次机会,我黎晚晚说话算话。”
谢祈宴顿了顿,已然宕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是问了一句看似很荒唐的话:“什麽时候给你答案?”
“就现在。”
“现在?”
“嗯,没错。”
黎晚晚想当然的点头:“不是过去,也不是将来,而是,就现在,有且仅有一次的现在,且过期不候,谢祈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谢祈宴:“……”
一切转变的过于迅速,谢祈宴几乎还没从少女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回应中走出神,他借着头顶的光望向黎晚晚,女孩精致的小脸上柔和的五官尽情舒展开,笑意绵绵,于他而言,是回北城第一次,她能有这般的好脸色面向他,刹那,身着的蓝白调夏日校服仿佛又将时间拉回了两年前。
一步,两步,想起方才,亲眼睹了她向他走来的26步,比他渴望的一步远远多出了25步,在蝼蚁的世界里那是跨越星球,不可企及的距离。
谢祈宴想,他到底还在牵强别扭个什麽劲。
沉默的三秒後,他终于找不到任何蒙混过关的理由了,也终于学会直面妥协,向他在意的女孩缴械投降。
“那好,你说了算,就现在。”唇边倏忽间撤出一抹喜极而泣的笑,谢祈宴将话筒丢给程嘉落,单手撑着地从高台一跃而下,白衣翻飞,晴朗的少年感若有若无的四散开来。
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中,他坚定的握住女孩滚烫的手,拉着她跑过了狭而窄的长廊,无所谓闲言碎语,无所谓重重阻碍,他早就想这麽做了,离开热潮哄闹的人流,奔向他心之所向的光明大道。
身边是喜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