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蹲在那是因为我鞋带松,并且我热衷于花式打结,在建军节的日子不搞出个中国结,誓不为中国人。”
蹩脚的借口,谢祈宴都懒得往桌下看她那鞋子有没有鞋带。
他以更高级的话题转移给了黎晚晚一个台阶下:“今天有什麽安排吗?”
“干嘛?”
黎晚晚瞧他没计较,瞬间松了一口气。
“想和你到处走走。”
谢祈宴想假装释然,但早上扔掉的保养品和赠送的人在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
他在面子上能做到情绪不外漏,连声音都是一贯的漫不经心,黎晚晚没听出来哪里不对劲,习惯性的以为他是在示好,可细想话里的内容,还是察觉到一丝异常。
不是去哪里玩,也不是去看场电影,而是走走,单纯的走走。
在印象里,温禾曾经拉着她在体育课的休闲时间围着操场走了二十几圈,全程都在哭诉黑粉污蔑构陷谈光意在配音工作上摆烂。
尚轻舟因为支持的球队落败,喜欢的球星退役在操场上跑到浑身脱力,被她俩一个擡着一只胳膊绑着回家都还在路上嚎啕大哭。
所以,谢祁宴说的走走,是不是他也不太高兴,想让她陪着走走,然後半路抱着她的——
——腿喊着妈妈求安慰。
“你……”
黎晚晚抿了抿唇,“怎麽了”三个字都快脱口而出了,亮起屏幕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了几下。
“我在咖啡店外。”
来自学霸周的微信消息让她沉默了几秒,最终选择闭口不谈,转而道:“我约人了,两条腿得先跟别人走了。”
谢祈宴一早就透过窗看到了在店外徘徊已久的周拾瑜,原本以为是巧合,现在倒好,直接抢人,他皱了皱眉,忍不住发难:“黎晚晚,你在新欢旧爱前,选的可真快。”
“……”
“谢祈宴,请你注意下你的发言。”
黎晚晚真想现在劈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的脑浆都胡成啥样了,“我们之间一没恋爱,二没结婚,别没凭没据的在我脑顶上加个劈腿的帽子,我可担不起。”
“那你和他之间没什麽吗?”
“那我和他之间有什麽啊!”
“真的吗?”
“还能是假的吗?”
“哦,那没事了。”
想知道的话都被套出来了,谢祈宴默了默,擡手悠哉的喝了口咖啡,语气放轻了很多,不似刚才那般夹枪带棒:“那路上小心,不,还是我送你出去吧?顺便办一下交接手续吗?”
说着,他就要屈尊站起身。
“不用!”
黎晚晚可受不起,话里还带着小脾气:“你有病,不去精神病院也请离我远一点!!!”
说着,她拿着手机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谢祈宴目送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身影,目光幽幽怨怨,有那一瞬间说不羡慕是假的,没有当年的事情,周拾瑜现在没有丝毫借口可以靠近黎晚晚,而他现在凭着厚脸皮才能勉强在她身边硬凹个存在,眼下又被因为自家家里的破事硬生生的坏了心情,还得不到在意的人安慰,怎麽说都有点惨,但也活该惨。
直到格外不匹配的两人消失在可见范围内,谢祈宴才从望夫石的状态里出走,将空杯投进吧台外的垃圾桶内,他正打算离开,却被营业中的服务生叫住:
“先生,您的碧螺知春拿铁已打包好,请慢用。”
谢祈宴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服务生将装着咖啡的打包袋逞在面前,他顿了顿:“我没点。”
服务生带着饱满精神的笑意,解释道:“是同您一块的那位女生走之前给您点的。”
谢祈宴向外张望了一眼,人流和车影缭乱之中,女孩的身影荡然无存,他回神应好,拎着袋子走出了咖啡店。
里面的咖啡被他拿在手中,阳光下,透明杯壁很快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黄色便签条被另外贴在一侧,上面又爬着一行软绵绵的少女字体:
——全糖加奶不加冰,宴宴不要不高兴。
好吧。
谢祈宴下意识的笑出了声。
诚意满满。
他现在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