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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孤单吗？愈史郎没想过。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森出云存在的痕迹，试图证明她还活着，他并不觉得孤单，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心里所想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森出云，他找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有茶茶丸陪着，倒也不算孤单。”

森出云有些惊讶，“茶茶丸还在吗？”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声猫叫传进两人的耳朵里，紧接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小三花走了进来，像是认出了自己曾经的好朋友，茶茶丸身形矫健跳进森出云的怀里。

茶茶丸在森出云的怀里舔了舔前脚的毛发，然後把自己圈成一团睡了过去。

森出云轻笑一声，右手开始抚摸茶茶丸的後背，动作逐渐从生疏变熟练。

有那麽一瞬间，愈史郎感觉自己回到了百年前，那个时候珠世大人还活着，茶茶丸和她都喜欢躺在珠世大人的怀里，有时候还会因为这件事吵架，虽然最後都会演变成她躺在珠世大人怀里，茶茶丸趴在她身上。

“珠世她还好吗？”

“珠世大人很好，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森出云动作一顿，失去安抚的茶茶丸动了动耳朵，从第二句话开始她就知道愈史郎说的珠世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珠世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她知道珠世一直因为自己亲手杀死丈夫和孩子愧疚，杀死无惨之後心愿已了，也不必再把她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

“你为什麽不选择变回人类？虽然一代药只有三瓶，但我记得那两个小姑娘还活着，後面应该还可以复制。”

确实和森出云说的一样，一代药的三瓶其中两瓶都给了竈门兄妹使用，最後一瓶则是给了风柱的那个弟弟。

大战之後，蝴蝶姐妹找愈史郎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愈史郎最後还是拒绝了，因为他不相信森出云死掉了，他不希望森出云哪天回来之後发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记得她。

愈史郎记得他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他就是森出云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只要她回头，自己永远都在。

现在重新回顾森出云之前的问题，他孤独吗？

在没有看到森出云的那一刻之前，他并不觉得孤独；现在重新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有了另外一种答案，那段没有尽头的时间和现在相比确实孤独。

会须会有人问他，如果森出云一直没有回来他会怎麽办？

他不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森出云不回来，他就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等到那一刻。

“你…过得还好吗？”愈史郎有些犹豫，最後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他的心里有很多问题，比如：失踪的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为什麽不回来？为什麽连封信都不写？

小心翼翼地组织了多次语言之後，最终汇聚成一句话———你过得还好吗？

“你想问的是哪种好呢？”森出云反问。

“我吃喝不愁，衣食无忧，监护人是横滨黑手党一把手，就读于TOP级名校，有一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如果这样算好的话，我过得确实挺好。”

这些条件在外人眼中已经不只是好了，简直就是福娃娃掉金窝。

前提是森出云是一个真的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她不用去考虑每件事情背後的利害关系，也不会了解那些本不该被她知晓的事情。

当然，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现在怕不是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或许是因为愈史郎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一个记得那些事情的人，森出云对他的感情有些复杂，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愈史郎是她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愈史郎没有想太多，他听得出来森出云在阴阳怪气，百年时间的沉淀让他不再那麽容易暴躁。

“他们对你不好？我去杀了他们。”

愈史郎的语气非常认真，森出云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至于这句话里的他们是谁，她一共就提到了两个人，他们是谁也不难猜。

“现在是法治社会，能不能不要这麽冲动，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话是这麽说，但真的打起来还说真说不定，毕竟愈史郎的本质是鬼，除了阳光和日轮刀，暂时没有别的办法杀死他。

“你的那个男朋友，不是什麽普通人。”愈史郎那天回去之後调查了两人的消息，森出云的东西还能查出来一点，但五条悟的资料是一点都查不到。

森出云怀里抱着一个暖手宝，小房间的暖气又很足，前两天实验出了一些小问题，她这两天没怎麽睡觉，现在有一点犯困。

或许是潜意识里很信任愈史郎，森出云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如果是普通人，别说谈恋爱，估计都不会走到告白那一步。”

愈史郎叹了一口气：“别在这里睡，屏风後面有一个卧榻，你去那里睡吧，等画展结束我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