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站在〔寿终正寝〕的牌匾下,隔着手中烟散发出的薄雾,看见一群人在解羽珩台边哭泣,他们的泪水滑过干燥哀恸的脸颊,解羽珩露出白骨的手腕被一只又一只手,抓起又放下。
而後,解羽珩的脸轻轻被人盖上白布,布下,没有一丝的起伏,耳畔是解母的放声大笑丶是解羽珩的朋友们在嚎啕大哭丶痛苦哽咽,是烈火烧着肉-体,发出的滋滋声响。
他并不能像解羽珩的朋友那样哭出来也并不能像解母那样放声大笑,他的感官,好似,失控,因为,他只能,感受到鼻腔内,好似,被浓重的油哈喇味,充斥丶包裹丶侵占。
〔真难闻。〕
……
“你好。”
梁浅转过头,看见了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男生。
“我叫汪岳,是解羽珩的舍友。”
汪岳看着对面的梁浅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向自己时,眼睛里好像有那麽一刹那的惊讶又转瞬变成浓浓的空洞。
笑了笑,低下头,视线定格在了他指尖,那枚鸢尾花上。
“原来……是这个到时候啊。”
梁浅跟着他的视线,看清後,把手往身後放了放,回道:“你好,有什麽事吗?”
汪岳擡起头,笑道:“你不用误会,我是他的室友,他的东西,我想他应该……很想给你。”
梁浅迟疑问道:“给我?”
汪岳却不容置疑道:“嗯,给你。”
……
胡桐色木桌上,放着个,浅蓝色塑料盒。
梁浅伸出手,将盒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缓缓打开。
盒子里面东西,少的可怜。
将盒子内的物品,摆了出来。
几件老旧变形的T恤,衣服上,带着陈旧的污渍。一个浅蓝色旧布质笔记本。一个泛着黄和磨了边的相册。一个木盒,木盒表面光泽较好是油润的金橙咖色,被人打磨的光滑。
梁浅的视线依次看了过去,最後被那个相册所吸引,摸上泛黄的相册,轻轻打开,眼神突然愣住。
照片上的少年,有着头乌黑的卷发,坐在校园的操场上,狭长的眼,眼尾微微上翘,薄唇紧紧抿着。
校门口站着的少年,眼底都是湿润的笑意,那颗眼窝与眼尾之间的红痣也跟着晃动。
运动会上,豆大的汗顺着少年脸庞再挂留到下巴,少年表情兴奋,手举着奖牌,眼底耀眼的,即使旁边的金牌都比不上。
梁浅忽然意识到什麽,猛的擡头,泛着泪光的双眸死死盯向,那个浅蓝色旧笔记本。
。
〔2023年八月二十一日晴
在盛夏的末尾,闻着沙滩边混着海腥味的风,我真的好讨厌,但,看见浩瀚无垠的海面,我又觉得,我好喜欢海。人真的奇怪,我现在,还没有明白。
就像……我不应该去打扰梁浅的。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梁浅,我知道你。〕
〔2023年十月九日晴
风吹过草坪上的浅紫色鸢尾花,散发出,淡淡花草香。
在野外的丛林里,我遇见,抢我香蕉的猴子。
也遇见了,cos泥人的梁浅。
好巧,真巧。
是你先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