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祁愿轻轻呼唤着。
对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祁愿站起来按照祁连天的习惯寻找着治疗包的位置,进行了基础的止血止痛,这期间,耳机对面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祁愿意识到了两分不对劲,协会的安保一定包抄了过来,她相信,如果怪谈bking在,按照怪谈的指挥,逃出去不是什么难题。
但怪谈bking没有丝毫回应,只有她一个人在天罗地网的包围之下。
祁愿隔着窗户,能模模糊糊听见下头人群的声音,不大,不如说分外有纪律,只有偶尔的踏步以及领头者的命令声,蓄势待发。
祁愿忍不住想起别墅的电源,别墅灯火通明,找到她并不是一个难事……但是,当时她问,用不用切断电力系统,怪谈bking说不用。
祁连天死前说,怪谈bking,在因为某种目的欺骗她。
“咚——”
祁愿的问话没有等来怪谈bking的回应,反而等来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祁愿的目光从祁连天的尸体上移开,抬起头,看向敞开的门。
她本来以为,会是涌进来的安保、甚至是紧急调过来的军部的人,但事实上,门口只有只有一个人。
穿着粘着血的白色休闲装,那些血渍和灰尘都分外明显,他整个人不堪重负一般依靠在门框边上,看着狼狈的像个尸体。
——祁礼。
“你没死。”祁愿看向了他的胸口。
原本胸口的弹孔,似乎被异能转换到了其它地方,避开了致命处进行了止血,留了一口气。
祁礼眼睛抽搐下,他听着这句话,觉得可笑至极:“怎么?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能转移这些伤口位置了吗?那当初为什么不枪击我的心脏,而是另一侧?”
祁礼审视着祁愿丢了一个胳膊的狼狈样子,问:“你是太自信了吗?祁愿。”
不,不是自信。
那是按照怪谈bking指挥做出的事情。
怪谈bking让她打向右胸口,她没有怀疑地相信了这一点。
祁愿没有回答,只是动作有点迟滞地站起转身,看向祁礼的方向:“那你现在是来干什么?杀了我吗?”
她的问话有点多余,因为祁礼已经抬起了枪。祁愿盯着枪口,里头黑洞洞的。
刚刚所有异能都用来调动书架,再词调用异能一定会透支精神力,祁愿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下,面前的枪口是在宣判她的死亡。
下头灯火通明,面前祁礼正拿着枪对准她……这真的是个巧合吗?
和怪谈bking的每一次对话都在脑中快速回放,曾经自然无比的事情现在好像每一句都透着蹊跷。
从一开始的网上的信息交谈,她问怪谈bking:您觉得,这样子好吗?
向别人交付信任,任由别人控制,对于一个独立的人来说,怎么可能是好事?
但怪谈bking依然说,这是珍贵的品格。
——因为只有她有这种性格,她才能肆意操控她。
为什么在潜入的过程中,怪谈bking要一遍遍强调她的指挥权?为什么在生死关头,怪谈bking没有解释原因,而是直接让她向左向右?
如果说,是为了防止掉下来的吊灯砸到她,那其实只要简单交代不要站在中间就行了,而不用让她特地呆在危险的楼梯口。
只是为了让她单纯的,不加思考地履行怪谈bking的命令。
为什么在电控系统那里,没有让她破坏?为什么在祁礼倒下的时候,没有让她射向心脏?
一切一切,缜密通向了现在,属于她的死局。
在她和怪谈bking交谈的最后,最后,那句“把时间留给你们自己。”压根不是给自己留私人空间,而是送她去死的宣言。
祁愿如坠冰窟。
“……老师?”祁愿颤巍巍重复着问了一遍,那边还是死寂无声。
耳机的那边一片死寂。
断开了链接。
别墅内部。
易传在别墅中一路走过来,看到了无数枪弹留下的灰色灼烧的痕迹,还有横倒的尸体。破碎的玻璃吊灯,以及扯战斗中撕裂的布帘。
直到她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门口的依靠着的白衣服和血液糊成一团的人影。
“祁愿和祁礼都在里头吗?”易传一愣。
祁愿和祁礼都在,易传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她们现在明显在对峙,这也不对劲。退一步来说,怪谈bking难道没有替祁愿谋划退路吗?
怪谈bking在这方面疏忽了吗?
易传眯了眯眼睛,猛地意识到怪谈bking的目的。
或许并不是简单杀了祁连天,而是让祁礼与祁愿自相残杀,祁家这一脉都不留下任何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