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这句话,萧珩的眸中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看不出痕迹。
他没有应声,倒是把药瓶随手丢进了她怀里,自己背过身去,褪下了左肩上的衣物。
男人的肩膀宽阔,衣物褪下的同时,露出了紧致坚硬的肌肉。
顾锦栀舔了舔唇瓣,慢慢走到了他身後,打开药瓶倒出药液,小手小心翼翼地揉上了他的伤口。
饶是刚刚已经见识过屏风後的诱人风景,顾锦栀面对忽然近在咫尺的裸露後背,依然有些不太适应。
伤口可怖,她尽量小心翼翼地去帮他上药,可是手心却因为不熟练的缘故,几次碰到了他伤口外翻的皮肉,她不由得又放轻了一些力度,避免弄疼他。
萧珩本来闭着眼背对着她,然而顾锦栀给他上药上了半天,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後背轻溜溜地滑走,带来一种极为陌生的触感。
疼痛不是,难受不是,舒服也不是。
像是有人用沾了蜜的刀尖在他後背缓缓划过,对他堂而皇之地施以无尽的折磨和诱惑。
他毕竟是正当年轻气盛的年纪。说心无旁骛,是不可能的。
“可以了。”
他忽然扯起衣服,挡住了後背,避开了顾锦栀的触碰。
顾锦栀并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异常低哑,闻言便收了手。
她轻轻拈了拈指尖剩下的药膏,拿过床边的帕子,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表叔!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再叫我!”
“嗯。”萧珩在床上躺下,刻意曲起一只腿,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锦栀以为他是累了,不用她留在这儿她更是乐得轻松自在。於是轻手轻脚退出内室,不忘贴心地帮他关上了门,狗腿得就差把活好不粘人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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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王府是个三路五进的院落,前院除了前厅门堂,还带了一个山水萦绕的大花园。
自从老王爷过世之後,後院就只住了他一个人。直到顾锦栀被他带了回来,才安排在他院子里的东厢房里住着。
萧珩不喜奢靡铺张,院子里只栽种了一些竹丛,冬夜月色下竹影憧憧,颇有一番意境。
萧珩俯躺在卧榻上,後衣领敞开大半,让伤口不碰到衣物。
尽管已经入了冬,但他并不是那麽怕冷的人。所以王府里还没开始用炭。
他的内屋宽敞,布置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多馀的摆设。一个人住在里头,显得极为冷清。
这麽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这麽过来的,可是今夜屋里还留着她待过的气息,明知是徒劳,可是越是若有若无的痕迹,越是让人想要去试图抓住。
顾锦栀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不是普通的花草香,也不是香料的味道。像是她天生自身带着的气息,奶乎乎的,跟她那个人一样,软萌无害,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萧珩躺在她坐过的大床上,感觉着她的气息在自己鼻尖萦绕不散,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躁意。
其实自从他从中都回来之後,府里就一直这麽冷冷清清的,身边只有何伯伺候着他的生活起居。这样的日子简单,也没有什麽不好的。
如今多了一个人,自然就多了一份麻烦。
真的要把她留在自己的王府里吗?
萧珩其实不是很确定。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就起身练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