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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番外一 梦与戏言（第1页）

第107章番外一：梦与戏言

当天的发布会热闹非凡。古装剧《风起长歌》的主创悉数到场，叶莳文与孟叶欣站在舞台中-央，分别身着素雅的水墨色长裙和明艳的绯-红流仙裙，在一片闪光灯下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发布会结束後，两人终于从媒体的包围中解脱出来，回到後台的休息室。叶莳文脱下高跟鞋，舒了一口气，端着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眼神带着些许倦意。孟叶欣随意地倚在她身旁，一手懒懒地拽着叶莳文的袖子，像只慵懒的猫一般撒娇。

“叶老师，你刚刚在台上提到自己有个剧本想拍，”孟叶欣擡头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怎麽都没提前跟我透露点儿风声？”

叶莳文顿了顿，抿了一口水，微微垂下眸子，语气里透出些犹豫：“算不上计划……只是一个梦。”

“梦？”孟叶欣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什麽样的梦？居然能让你念念不忘到想拍成剧本？”

叶莳文看向她，目光微微闪烁，像是在整理语言，片刻後才缓缓开口：“是一个……很真实的梦。我梦见自己生活在另一个时代，那里战火连天，边疆的土地上总是充满硝烟。”

孟叶欣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靠得更近了一些：“然後呢？你梦见自己是什麽人？”

叶莳文低头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复杂：“梦里的我，是镇北的女将军。”

“女将军？”孟叶欣愣了一下，眼中透出难以掩饰的惊讶，眨了眨眼睛却又觉得叶莳文还真有这股气质。

“嗯，梦里的我生在边疆，从小由祖父带大。祖父是一名老将，那个梦里，他是我的一切。他教我骑马丶射箭丶用兵，也教我什麽是责任。”叶莳文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梦里的边疆从未安宁，外敌频繁入侵，百姓流离失所。我从小看着这些，心里只想着，如果我能多强大一点，也许就能保护那些人。”

孟叶欣听得出神，轻轻拉住了叶莳文的手，像是要给她安慰：“所以你後来成为了将军？”

“是啊。”叶莳文的目光落在远处，仿佛透过现实看向梦境的深处，“梦里的我第一次上战场时只有十七岁。盔甲太重，弓也拉不满，但我不能退缩。那场仗打得很惨烈，很多人死了，可边疆的关口守住了。”

孟叶欣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低柔：“那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可你梦里的人生……很沉重。”

“是啊，沉重得让我醒来後都觉得喘不过气来。”叶莳文轻声叹息，“但梦里的我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馀地。北疆的每个人都活在战争的阴影下，如果不去面对，就会失去更多。”

她的声音稍稍低了些，像是在回忆：“後来，我成了镇北将军，带领军队与外敌交战。我梦见过很多次血与火的场面，也梦见过数不清的分别和牺牲。每一场战斗过後，我都会问自己，值不值得。但每次回到军营，看到那些倔强活下来的同伴，看到百姓脸上的感激，我都会告诉自己，这就是答案。”

孟叶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眼中渐渐泛起一层温柔的光。

“再後来，战争结束了，朝廷和谈，边疆终于安宁。但梦里的我……似乎也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祖父去世了，昔日的同袍不是阵亡就是退役，我孤身一人留在边疆，像一柄被人遗忘的刀，既无法放下，也找不到归处。”

叶莳文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你知道吗？那种感觉，比战场上的厮杀更让人难受。我梦见自己被朝廷召回京城，却始终无法融入那里的繁华世界。我梦见自己站在满是歌舞的宫廷中，却想念北疆的风雪和营帐里的粗茶淡饭。”

孟叶欣靠在她肩上，轻声问：“然後呢？你的梦有结局吗？”

叶莳文沉思片刻，接着缓缓说道：“梦里，我被召回京城，表面上是朝廷对边疆战功的赏赐，但实际上，朝中的局势暗潮汹涌。皇帝赐给我一个闲职，说是让我调养身心，其实是将我软禁在京中，断了我回到边疆的可能。”

孟叶欣眉头轻蹙，手中的动作也顿了顿：“软禁？为什麽？”

“因为忌惮。”叶莳文笑了笑，那笑意却透着一丝冷意，“皇帝对我祖父的兵权早有防备，只是苦于边疆战事吃紧，不得不依仗我叶氏一族。但战争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削弱我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他知道叶氏在边疆积累了不少威望，怕叶氏手握兵权会成为朝廷的隐患。”

孟叶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他软禁你在京中，打算困死你？”

“困死谈不上。”叶莳文轻声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嘲，“软禁的同时，他还试图安抚我，赐婚就是其中之一。”

“赐婚？”孟叶欣顿时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眼中隐隐有些不悦，“好啊！你什麽时候还做了这种梦？”

叶莳文听着孟叶欣那半开玩笑的“吃醋”语气，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麽，你还吃起梦里的醋了？”叶莳文调侃道，眼中透着几分柔意，“不过也不用担心，我当然没有同意。”

孟叶欣假装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梦里也不许你嫁给别人，更别说什麽赐婚。要真有个什麽‘小子’，我第一个把他揪出来教训一顿。”

“好啊，那以後在梦里我也只嫁给你。”叶莳文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孟叶欣的手背，然後话锋一转，眼神微微冷了些，“不过，当时的情况没那麽简单。”

孟叶欣收起玩笑的语气，认真地听着，靠得更近了一些。

“梦里的皇帝，是个性格暴戾的人，刚愎自用。那场赐婚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彻底削弱我家在边疆的影响力。”叶莳文顿了顿，声音稍稍低了一些，“我没有应诏，他自然不高兴，但也没立刻发作。赐婚，其实是在试探。”

“试探什麽？”孟叶欣问。

“试探我有没有野心，有没有联系家族中人，或者暗中联络边疆的军队。”叶莳文轻声道，“他在等一个理由，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将我彻底软禁，甚至除掉的理由。”

孟叶欣听得眉头微皱，眼中带上了几分不悦：“这个皇帝，还真够阴险的。”

“阴险远远不够形容他。”叶莳文冷笑了一声，“见我迟迟不肯低头，他便开始想其他办法。朝廷和谈的协议本就摇摇欲坠，他干脆撕毁协议，派遣边疆将士继续北扩，想用战事消耗我家族的兵力。”

孟叶欣的眉头皱得更紧：“撕毁协议？这不是把百姓往火坑里推吗？”

“是啊，但在他的眼里，这不过是一个交换。用边疆的安宁换取对军权的掌控，对他而言，再正常不过。”叶莳文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嘲讽，“但天不遂人愿，那年大旱，国库紧缺，各地饥荒，百姓活不下去，纷纷揭竿而起。”

孟叶欣轻轻吸了口气，似乎能够想象出那个动荡不安的画面：“他没有料到这些吗？”

“当然料到了，但他太过自负，以为靠一纸圣旨就能压下所有反抗。他错得离谱。”叶莳文淡淡地道，“各地起义如星火燎原，边疆的将士被拖在战场，无法回防，朝廷内外一片混乱。他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开始处处设防，甚至对手握兵权的其他家族下手。”

孟叶欣靠在叶莳文身旁，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呢？梦里的你做了什麽？”

叶莳文低头笑了笑，眼神却变得幽深：“我做了梦里该做的事。”

孟叶欣看着她，目光中有几分探寻：“是什麽？”

“我留在京城，等待他的每一步动作。我知道，他在急，他在乱，他需要一个人来背锅，而我，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叶莳文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但我也知道，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