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有承诺会回来的虫母。
哪怕在虫母未曾回来之前,虫群们都在努力忍耐、克制着精神力损耗带来的难受,但他们依旧饱含信念和期望,只等待着虫母回来的那一天。
——那是妈妈答应过他们的,于是精神力深处的痛苦,也可以变成忽略不计的小问题。
于是,当阿舍尔准备结束第一次“见面会”上的精神力连接时,每一个与他“接触”的雄性虫族都充满了恋恋不舍,不见一丝虫群们被具有的凶悍和匪气。
虫母柔和的精神力连告别都像是在读晚间的睡前故事,哪怕声线清清冷冷,但落在一众雄性虫群的大脑里,那根本不是清冷,而是甜腻腻的爱语。
那么甜美的小虫母,足以让每一个天生硬汉的雄性虫族化身狂热粉!
从凶残的战斗种族到妈妈的狂热粉,只需要一个阿舍尔。
在全民皆兵的社会背景下,雄性虫群们或许凶残、暴虐,或许满身疤痕、戾气十足,而促成这些的则是他们自诞生起就受到的基因教育——只有变得强大,才能配得上虫母,才能成为保护虫母的一份子。
为了这样遥远的目标,每一个虫族都在努力着,脱离了虫瘿的新生身躯用最快的速度适应着行走、跑步;在进入了军部后拼命地参与训练,只为能更早地跨入高级虫族的行列……
这份执着也同样表现在他们的精神力里,面对终于归来的虫母,这群平日里习惯性用战斗来解决问题的大家伙们一个个绷紧了精神,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温和的一面,生怕自己的孟浪和狂热吓到他们香香软软的小妈妈。
一群时常在训练场里一边打架,一边互骂说着“%¥#@&”话的雄性虫群们,竟然也会用精神力夹了,甚至还一个比一个更会夹——
【好哦,虫母殿下,要好好休息哦!】
【殿下不用管我们,殿下怎么舒服怎么来!】
【妈、虫母殿下,要记得好好吃饭~】
【殿下快去休息吧,我们有点儿激动,缓缓就好了!】
【呜呜好想叫殿下妈妈啊……】
在一众刻意温柔的声线里,阿舍尔捕捉到了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多犹豫,便应下了这则疑问。
那么多子嗣,谁叫不是叫?
最初听到的时候他心里或许还有几分不习惯,但伴随着每天“早安妈妈”、“晚安妈妈”的问候,阿舍尔表示哪天不被叫了,或许才是真的不习惯。
于是,阿舍尔在精神力网中回应道——
【可以。】
天生带有距离感的冷调嗓音,硬生生被虫群们听出了种并不存在的羞涩,甚至在虫群们的自我想象中,此刻说着“可以”的小虫母一定非常不好意思。
阿舍尔:。
那一瞬间,连接着整个始初之地的精神力网有半秒钟的滞涩,旁听全程的虫群高层们一个个在飞行器上偷偷嫉妒到眼红,却也只能在悉知“虫母”的身份意义后,默默咽下各种情绪,无奈地望着闭眼昏睡在旦尔塔怀里的虫母。
……他们的妈妈啊,怎么就这么招虫惦记呢?
应允称呼的第三秒,也是在阿舍尔断开精神力连接之前,那片浮动在始初之地上空的精神力网,彻底炸开了,甚至这一刻没谁还能顾得上所谓矜持和优雅——
【啊啊啊啊妈妈妈妈妈好喜欢妈妈妈妈!】
【妈妈什么时候招伴侣考虑考虑我吧!妈妈求求您了!】
【妈妈我狂舔嘶嘶嘶嘶嘶!】
……
对于阿舍尔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但对于虫群们来说,却是一种认可,疯狂躁动的精神力网剧烈浮动着,而已经掐断精神力连接的阿舍尔则从旦尔塔的怀里坐了起来。
——从通过精神力与始初之地的虫群们进行连接的时候,阿舍尔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会被子嗣们照顾好的。
“妈妈感觉如何?”旦尔塔抬手捋了捋虫母耳边的碎发,又细心地整理着对方的衣领,见阿舍尔有起来的意思,这才撑开手臂、让出位置。
“还好。”阿舍尔坐在一侧,他扫视过周围的虫群,却发现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阿舍尔:“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迦勒咬着牙根磨了磨,虽然明白道理是一回事,但心理上的那道坎儿却有点儿难迈,尤其是和虫母有关的事情,迦勒直白说了,自己就是小心眼!
他欠欠道:“以后大家都有妈妈喽~”
阿舍尔眉头微动,立马知道虫群们的表情含义了。
——是一些属于成年雄性虫族的小阴暗、小嫉妒。
阿舍尔能理解,并且觉得有些好笑,“你们都叫多久了,还不允许他们叫一叫?”
乌云小声嘀咕,“那哪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