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温言一瞬间又清醒了。
他头一次痛恨身体这麽听话,蜻蜓点水的亲吻就能收买走他的所有感官。
“我困了…”馀温言声音含在喉间,摩挲谢秉川的发尾,仰头讨好一吻,“让我睡吧。”
谢秉川没再做什麽,只轻轻撩开馀温言有些黏腻贴着脸颊的发丝,在他额间轻轻一碰:“睡吧,晚安。”
困意卷着黑暗涌来。
新记忆和旧记忆在梦里融和,馀温言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戴着那条手串,捧着新鲜出炉的粘饼,一步一步走到发着呆的谢秉川跟前,将手中的饼递给谢秉川:“小粘饼,给,小爸烤的,你最喜欢的饼。”
“小荔枝…”谢秉川鼻音很重。
馀温言走近了才发现他在掉玻璃珠,不怪他没发现,谢秉川脸上总是没表情,笑也淡,哭也淡,粘着他也淡。
“哭什麽呢,小爸没生你的气。”
谢秉川又把鼻涕蹭他身上了,馀温言嫌弃地把饼举高,“拿面巾纸擦,别把饼弄脏了。”
“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没有故意把鼻涕蹭你身上。”
“我没有生你的气,你把爸爸送给小爸的花剪了,你得去道歉。”馀温言推了推小粘饼。
“是爸爸说要剪枝,我想帮忙。”小粘饼支支吾吾。
那也不能剪得只剩一点冒头枝。
拖拖拉拉地解释半天,小粘饼终于肯去道歉了。
山神还在笑,说小粘饼太像温乔,第一次见面就当着他的面砍倒雪山一棵杉树。
馀温言站在很边的地方,看着一家四口打打闹闹,分着把粘饼都吃完,突然蹲下抓住头发,手串在手上磕碰出响声。
他疑惑许久的问题,在梦里记忆回来的时候,全都找到了答案。
为什麽他总是不受控对谢秉川産生感情。
因为他的所有情感都是谢秉川给他的。
重来无数次,忘记无数次,他也会在第一眼见到谢秉川时,心生慕意。
馀温言醒来时候浑身酸痛,头重脚轻,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却记不起梦的内容了。
睁眼的时候谢秉川正在他身边睡得正熟。
简单收拾过後,谢秉川问他想不想再出去玩玩。
“过几天再玩也好呢,让我歇歇。”馀温言垂了垂腰。
“…要没时间了。”谢秉川低声说。
“什麽?”馀温言没听清。
“没什麽,”谢秉川说,“再不去过段时间学生放假,我就很难找到没人的地方开门了。”
有道理,馀温言点了点头。
来到院门前,馀温言在旅游计划上面挑选一处想去的地方,告诉谢秉川。
谢秉川在打开院门一刹那,耳边的祈祷声骤然吵闹起来。
耳膜刺痛,谢秉川揉着耳朵,没发现院门已经被他推开了,和雪陵山联通,雪花落在他的指尖,不知道谁更冷些。
一个浑身冻僵,头发眉毛眼睫都被白雪染白的omega突然冲进来,抓住馀温言的手,声音抖成了筛子:“救救我,求你们了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去拍F片,我还不想死,我不要死……”
馀温言看着他这张脸,总觉得熟悉。
omega大多长相精致,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总有共通性。
没等馀温言说话,谢秉川的手已经掐上了omega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