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玻璃墙环绕四周,窗外雪山一览无遗。外面下着暴风雪,不见停的趋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场暴风雪都要大。
他不受控,拿着一把利剑,猛朝谢秉川的心脏刺去,剑刃往里扎,血不断喷溅,染上他的手,他的脸,他的目光所到极之处。
旁边有个看不清脸丶穿着优雅的男人,站在一旁拍手叫好,夸他即将成为下一代“审判者”,扶持新神。
他在用力,想将剑抽离,却拔不出来——谢秉川握着剑,抓着往里更深入几分,嘴角流出泊泊鲜血,却满是疲倦的笑意。
“这样就好,若我的死能够结束一切,我毫无怨言。你不要有负担。”
蓦地惊醒,满眼鲜红尽数褪去,馀温言攀地起身,靠着墙愣神喘气。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砸进他的掌间,又溅起,分散成许多小水珠,四处砸落。
“刚刚那是…什麽?”馀温言轻声呢喃。
他知道这只是个噩梦,可噩梦太真实。
那份刺骨的冷意依旧往他身上钻,剑柄的凉仍残留于手,剑刺入身体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
像是某种警告,某种预示。
馀温言将手放在跳动过快的心跳处,平息跳动过快的心跳声,半晌缓不过神来,眼前不停回播,噩梦历历在目——梦里的他,不受他自己的控制,用一把尖锐的剑刺穿了谢秉川的心脏。
他将手张开,又合上摩挲一阵,颤着吐出一口气。
晚上,谢秉川等到很晚才回来。
馀温言站在门边截他,一脚踹上门框,双手环抱胸前,欲开口向谢秉川挑明身份之际,突然将话吞回肚子里。
即视感。
他想起早上刚做过的梦,梦里也是这般场景。
在他挑明身份後,画面便一转,他握着剑刺入谢秉川的心脏。
“要说什麽。”谢秉川淡淡。
馀温言收回脚,睫羽微颤,轻声道:“没什麽。”
“没什麽就吃饭吧,吃完陪我喝两杯。”谢秉川错身走进来,回房间换了身休闲的睡衣出来,围上围裙开始煮饭。
待谢秉川端着饭菜出来,放在餐桌上时,馀温言正蹙着眉,坐在客厅桌子上打坐。
“下来,别坐桌子,”谢秉川说,“不吉利。”
被惊醒的馀温言不满:“…睡不饱才不吉利呢。”
他本来想再试试能不能睡着的。
早上的噩梦究竟只是噩梦,还是真的有某种预示作用,他想探究清楚。
“吃饱饭也吉利,过来吃饭。”谢秉川拉开椅子坐下,拉开身边的椅子,拍了拍。
馀温言“哦”了一声,慢悠悠下桌,挪到餐桌边坐下。
摆在他位置跟前的菜,都是正常的菜,下满了恰当的调味料,和外面的饭菜没差。
“这些菜,”馀温言随便指了一盘,摆在他眼前的菜,“你能吃吗。”
“不能,吃你的,”谢秉川等馀温言吃得差不多,给他拿来杯子,倒满酒递给他,“喝醉。”
馀温言拿着酒杯,晃了晃杯子,视线落在摇晃的酒面上,问谢秉川:“你很想见他?”
“喝,”谢秉川只说,“怕一杯就倒?”
小看他。
馀温言嘴角一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还在谢秉川面前,将杯子倒置,抖了抖,没有酒滴下来。
谢秉川微微点头,下一秒接住醉晕了的馀温言。
“温言?”谢秉川声音很低,试探地问。
有些晕,馀温言眨了眨眼睛,晃晃脑袋,脸颊泛起了红晕。
这杯酒度数也太高了。
“是你吗?”谢秉川说。
馀温言擡手揉了揉太阳穴,眯了眯眼睛,说:“晕……”
“我是谁。”
“谢丶谢大饼……”馀温言咬牙切齿。
“昨晚,”谢秉川顿了顿,略带冰凉的指尖探入他的掌心,勾了勾,又摩挲了几下,“会疼吗?”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