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叽里呱啦地骂着方言,馀温言听不懂,气不着。
有几个脾气爆的似乎冲上来就要干架,被其他人拉住。
馀温言随手撒起手边的家夥当武器,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拿的是一本书,书名写着《婚姻的八大好处》,上面还用油性白板笔写了两字——不离。
他一顿,把书翻过来看背面,後面果然写着“不签”。
馀温言:“。”
有个村民挑起一边眉毛,一脸嘲弄地看着他:“你还爱看这种书呢,馀温言靠毒信息素把谢队长套牢,你个beta复制人没有信息素就只能靠这些不入流的伎俩了。”
旁边该是那位村民的老婆,也跟着搭腔:“怪不得你没人要,你配被喜欢吗。”
馀温言敷衍:“嗯嗯嗯,你们配你们配,垃圾分类挺到位的。”
突然,馀温言忆起女方的声音来,昨天晚上他听见女方的祈祷声,说她实在太喜欢隔壁家的老王了,希望保佑她偷情不被发现。
真敢许。
他指了指女方,又指了指男方:“可重复利用垃圾和绿色垃圾,可太配了。昨晚她不在家吧,家住得近偷情就是方便,一个翻墙就到了。”
男人怒视妻子,妻子百口莫辩,又心虚至极,直直噤了声。
男的在这麽多人跟前丢了面子,憋着一口气,脸都憋得涨红,突然阴森森地说:“那我们就当帮你好了,把馀温言的信息素还你。”
说完就从身後掏出一根针管,要往他脖颈上扎。
馀温言轻松躲过,一脚把男人踹飞。
这世界真是疯了,什麽时候信息素都能用针管存放了,还有人存放他那毒信息素。
害死了人算谁的,他不会还要担责吧。
还没来得及调整身位,就被喊叫着“去死吧”冲上来的女人,抓着针管扎进了他的腺体里。
千防万防单人难防,馀温言捂着腺体,背靠着大门,瘫坐在地,他只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在他的腺体里乱创,被锁住的关卡一道一道打开。
“走,快走,”有村民喊着,“巫师的药剂很毒,他活不了了,很快就会和馀温言一样散发曼陀罗信息素,快走!”
“别恨我们,我丶我们也不想死,都是山神的意思,只有你死了,这场荒诞的病才会停止散发。”最後一位村民走前,颤着声音甩锅。
馀温言想追,想把门锁住,可他掌心搭着吧台,用力到指尖都泛白了,却连起身都做不到。
找人,救命,找人,救命。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面色滚烫,手脚发软,喘气声难抑,连带着眼前一片晃荡,摸不清路,鼻尖充斥着荔枝味信息素的味道。
从进门到客厅有两层矮矮的台阶,馀温言早熟悉了,此刻却撑不起劲儿下楼,磕碰着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馀温言怎麽会不知道这是什麽症状,发热发烫,手脚发软,面色绯红,这是发情期,而且来势汹汹,他连起身去给自己拿抑制剂这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几个村民,用一支不知道哪儿来的试管,让beta有了发情期,还当什麽村民,去搞科研啊,妥妥学术界的泰斗,坦克中的战斗机。
他握着手机,模糊着视线点开通讯录,打给谢秉川。
没接,还是没接。
“接啊,快接啊……”他小声嗫嚅,双手捧着手机,忙音长久,馀温言的喘息声也越发浓重。
“咔哒”一声,门开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我早回来做什——”
很快,带着外面冷意的丶却有着暖和体温的温度贴上了他,腺体一阵刺痛,谢秉川拿着omega抑制剂给他注射。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omega了,omega的抑制剂又怎麽会对他有用。
继脱离常人三种性别成为beta复制人後,他又成了一个会散发信息素,有发情期且抑制剂无效的beta复制人。
他好像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他都难以猜想,这个世界最後到底要怎麽接纳他。
很久没感受抑制剂注射的疼痛,馀温言一阵挣扎,抓着手边抓得住的衣尾,一直重复地丶很小声地丶哽咽地说着:“……谢秉川。”
谢秉川身形一顿,没回应他,摩挲过他正散发着信息素的腺体,声音迟疑:“你怎麽会有……荔枝味的信息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