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不是omega,只是个beta。
刚刚的问题得不到回复,馀温言没有赌的勇气,他不想用自己的未来去赌谢秉川曾经爱过他。
他赌过,但赌输了,什麽都没剩,连命也留不下来。
一句“我是馀温言”或许就能够解决问题,但他不说。
有太多太多阴暗的臆测能解释谢秉川现在的行径了——标本收集癖好丶离了他就容易生病丶为了减缓自己的罪恶感……
唯独“爱过他”这个选项,他不敢轻易相信。
八年都感受不到的东西,又怎麽会在他死後出现。
又怎麽来得及。
馀温言这回没说什麽难听的话,转身便走了。
身後杂物间的门“嘭”一声猛扣上,隔绝开浓郁的信息素,充沛的空气袭来,馀温言深吸一口气,又颤着吐出。
杂物间传来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壁上。
谢秉川靠着水池坐着,低垂着头,发丝被他揉得杂乱不堪。
水池里的水摇晃着,连带着那具安静的身体也摇动着。
似有水滴坠落地面。
“啪嗒”。
打湿了地面的灰尘。
很晚了谢秉川也没从杂物间里出来,饿的不是他,馀温言也懒得管。
准时吃饭对谢秉川来说,似乎并非必须项,往常出门在外,谢秉川总忙于工作,经常忘记吃饭。
地质队的队员总是来找他,问他谢秉川在家里是不是也总不吃饭。
[队员]:馀先生,你多劝劝队长好好吃饭吧,他总是连着两三天不吃饭,等我们问起才想起来
馀温言去问谢秉川,谢秉川很少回消息,所以他打了电话,听半天才听懂的谢秉川只说:“忘记了,不饿,会记得吃。”
又是不饿又是会记得吃,从以前就前言不搭後语,自相矛盾。
在家的时候,谢秉川每顿都会吃,甚至还会包揽煮饭,馀温言从不用操心他吃不吃饭的问题。
“那你下回别再忘了,我还不想守寡。”馀温言低声。
谢秉川没回应这句,过了很久才说:“我有时候记不住。”
“吃饭的事怎麽会记不住。”
“不饿。”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馀温言抓着手机,有些紧张地攥着拳头,小心翼翼试探:“那我以後发信息提醒你?”
那边信号应当是坏极了,谢秉川过了好久才回:“嗯。”
又很快接上:“到点打电话。”
後来谢秉川出差,他总会在饭点给他打电话,谢秉川每次只是接起,听他说完就挂断,从来不说话。
再过段时间,似是厌烦了,让他别打了,馀温言就再没打过,也不给谢秉川发信息了。
想起以前,他仍旧清楚地记得这些令他不开心的事,方才尚且摇摆的心又再度沉入湖底。
他找到手机,给江无漾发消息。
[馀温言]:为什麽他要把馀温言放在杂物间里
继而眼睁睁瞧着上方名字频繁变换成“对方输入中”,却迟迟等不来江无漾的回复。
後腰突然一阵刺痛,馀温言靠着房间门坐下,短促吸了口气,朝後腰摸索着,停在那雪花状的“馀温言”防僞标上,蹙了蹙眉头。
胎记怎麽会疼,还是个假胎记。
又是一阵,馀温言咬着下嘴唇,胎记疼得有些厉害了,耳边还响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求求您保佑保佑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触怒您的,村里已经死了七个人了,求求您网开一面吧。”
“保佑我的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不要染上那个恐怖的病。”
“希望村子里能来一个高阶的alpha,能够喜欢上我,带我离开这里,我受够这里了,我真的受够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