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江窈大两岁,但性子还是少年脾性,背起江窈时,还同她咕哝道:“虽说和言表兄成亲的人换成二妹妹了,但至少言表兄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已被我云家收入囊中,我也算满意。”
江窈此刻心里难受,并未顾得上搭话。
云笙又自顾自往下说,“其实当年是我把螳螂放二妹妹身上的。”
“我知道。”江窈淡道。
惊得云笙的手一松,险些没背好江窈,须臾,才道:“哦。”
江窈:“看在你今天充当我哥哥的份儿上,就一笔勾销了。”
云笙步子慢了些,“也是,往後你的言时哥哥就成了夫君,也就只有我这麽一个哥哥了。”
“可不是麽。”江窈附和。
快到了轿前,云笙突然说:“虽说我更喜欢言表兄,但若他欺负二妹妹了,尽管告诉我,我不会包庇他的。”
江窈鼻尖一酸,“好……”
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地走了。
远处的巷子里,一位俊朗的年轻人黯然望着一行人远去,苦笑着呢喃了声,“阿窈。”
前世因为他的懦弱逃避,负了她,这一世,她嫁给了别人。
心口一阵剧痛,喉头泛起一股腥甜的气息,李崇心痛苦地撑着墙,坚毅的下巴处悬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
两府离得近,没多一会就到了。
江窈迷迷糊糊的,如在梦中,直到礼官高呼“一拜天地”她才惊醒。
夫妻对拜之时,趁着低头之际,江窈按捺不住,不动声色地将纨扇往下压了压,悄悄擡眼觑了言时一眼。
他穿喜服可真好看啊……
她心里美滋滋的,往後这麽好看的言时哥哥,可就是她私産了。
江窈嘴角不禁上扬。
言时仍是垂着眸,却也牵起唇角,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江窈被逮到了,紧张得一哆嗦,手中扇子险些脱手。她忙将扇子攥紧,把面容遮住。
等到入了洞房,人已坐在帐中时,仍能听到自己如鼓点般急骤的心跳声。
院外人声鼎沸,皆是前来道贺之人,此时新郎言时正在外头招待宾客。
仆妇和陪嫁的丫鬟守在门外,周遭无人,但江窈仍是不敢放下扇子——听说新妇出嫁之时执扇遮面可遮羞辟邪。
新妇……
江窈在舌尖咂摸着这个词,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无论前世今世,她都不会料到,有朝一日,她竟成了言时哥哥的新妇。
因此便是双手酸痛,江窈也不敢放下,总觉得一旦松懈,这婚成的便不够尽善尽美。
可过了一会,江窈开始暗暗叫苦,外头的宾客怎还未散去,并且来的人似乎更多了。
忽闻外头一阵喧嚣,太子殿下来了。
虽说这位便宜义兄帮过她,可他这时候来,一群人势必要阿谀奉承半天,江窈叫苦不叠,手更酸了,心里也更煎熬。
过了许久。
总算熬到了宾客散尽,一阵沉稳笃定的脚步声从廊上传来,丫鬟和仆妇们纷纷行礼。
江窈赶紧打起精神,直起腰身端坐。
手中纨扇也握得紧紧的。
作者有话说:
哎呀呀,恭喜贺喜,江窈总算娶到言时啦!快给我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