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过,邕郡王妃也跟着抱不平,“姐姐可别因为一个不识擡举的人坏了心情,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连姓云都不配,贵府不仅救了她,还不嫌弃她身份,谁知竟是个眼高于顶的,想来传言不虚,她那来路不明的娘亲,果真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低贱歌姬!不然怎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郡王妃是个心直口快的,一口气骂完才解气,看到李夫人和周姑娘难堪的神情,意识到不对劲,“怎麽?我说的不对?”
李夫人看了看江窈,对郡王妃解释道:“郡王妃误会了,那都是传言,两家孩子无缘,不怪江姑娘。”
她转过身拍了拍江窈的肩膀,“姑娘别多想,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能谅解。”
江窈起先在看戏,李夫人这一安慰,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位郡王妃口中的“歌姬”竟是指她阿娘,虽明知这是皇亲国戚,惹怒了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可受她辱骂的人是阿娘。
她不能忍。
对那位郡王妃道:“王妃您数落我可以,但不能辱骂污蔑我母亲,她并非歌姬,更不是您所说的不知廉耻之人。”
见她居然还敢顶撞,郡王妃更是厌恶,冷声斥道:“不知礼的丫头!你觉得你凭什麽见到本王妃非但不行礼,还出言顶撞?今日你若不给本王妃磕头认错,就别想离开这儿!”
“凭什麽?”
清冽的男声突然在前方响起,将几人都吓了一跳,江窈擡头一瞧,见那位在郭侯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殿下从郡王府的马车後走出。
几人都白了脸色,纷纷要行礼,太子冷着脸止住她们,“莫声张。”
紧接着他走到江窈旁边,看着郡王妃一字一句道:“就凭她母亲是一代贤相江相的後人,而她的义兄,是孤。”
郡王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旁的李夫人和周姑娘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亦惊住了,只听太子殿下又问,“怎麽,不够麽?”
“够丶够,是臣妾听信了外头的不实之说,错怪了江姑娘。”郡王妃是个畏强凌弱的,趁太子还未发怒时,先同江窈躬身致歉:“都怪我,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便妄加揣测,误会江姑娘了,我同姑娘赔不是。”
江窈一看郡王妃瑟瑟发抖,跟受冻的鹌鹑一般,又听闻她不知内情,被流言误导了,便也不多追究。
几人低着头匆匆离去後,她脑子还是懵的,自己何时成了太子的义妹了?
太子见她错愕,朗声笑道:“江妹妹有所不知,你娘亲曾抚养过孤两年,她和离後离开了太子府,後来偶然一次书信往来时,称自己得了个小姑娘,孤便回信称要认作义妹,只是……”
他忽然伤感起来,“只是未曾想,那封信还未送出去,你阿娘便杳无音信了,之後我派人去江南一查,才知她已离世。”
江窈顾不上伤感,急切地问道:“殿下,您与我阿娘相熟?可否同我说些她的事?”
太子见她如此,心猜定是因她身边人顾及皇家颜面,才闭口不提她的生母。
但如今父皇沉迷求仙问道,不问政事,这几年经过云少傅的辅佐,朝中的权力有七成已收拢到他手里,也无需再顾及父皇,便领着江窈来到附近的茶馆中,找了个雅间,细细同她道来。
“二十年前,陛下仍是太子时,你母亲曾是太子妃,彼时孤的母妃因受另一位侧妃算计而逝世,彼时孤才五岁,便由你母亲抚养。”
江窈始料未及,“殿丶殿下,您说阿娘曾经是太子妃?太子妃也能和离麽?”
太子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笑道:“只要皇家肯放人,如何不能?”
她还想追问更多,为何皇家会肯放人,为何阿娘会和爹爹生下她?为何又和爹爹分开?更想知道,负了阿娘的书生究竟是谁。
但阿娘牵扯了皇家,为了她的项上人头,还是止住了,告诫自己好奇心害死猫。只问太子:“那阿娘在信中提到我时,都说了些什麽?可有……可有夸我?”
太子的眼神里多了些同病相怜的意味,此刻的江窈,就像他六七岁时一样,那时他日日追着江窈的母亲一遍遍问着关于自己母妃的事,因为实在太想念阿娘了,要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怀念母爱。
其实当时江窈母亲的信里只寥寥提了一句,然而他编了个谎,“夸了,说你玉雪可爱,长得像个小糯米团子一样,她恨不能天天抱着不离身。”
接着太子又主动同她说起很多关于同阿娘的小事,待从茶馆里出来後,已是黄昏,江窈一个人边走缓了许久,眼眶越来越红。
她拐了弯,往大理寺的方向去。
作者有话说:
打脸进度40%。
今天晚了些,因为兴致来了,给预收《和未婚夫的兄长共梦後》画了个草图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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