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破天荒地没叫二妹妹,唤她阿窈。
言时看到江窈呆愣的神情,心中一动,只觉当年那个娇憨的二妹妹又回来了。
青年低下头温柔地笑道:“二妹妹可是被这身官服唬住了。”
江窈点了点头,笑道:“是被唬住了,甚至觉得若我犯了事,你定会公事公办,板着脸把我抓起来就地正法。”
言时仍是笑,这一笑,身上的红色官服不再显得威严,只衬得他面白唇红。
这模样,真是勾人啊。
江窈心中暗自感慨,而後言时说话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且身为朝廷命官,自是要清正廉洁的,但若是二妹妹的话……”
他拉长了语调,说话慢悠悠的,有些故弄玄虚,江窈忍不住追问,“会怎样?”
言时接了下去:“会丢了网,随妹妹一块逃之夭夭,浪迹天涯去。”
江窈噗嗤一笑,调侃道:“但我还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带着你这肩不能扛丶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一块儿。”
言时笑着上前一步,同她并肩而立,轻声催促道,“走吧二妹妹,我骑马送你。”
江窈本想答应,她虽不像其他姑娘那样,觉得同乘一骑伤风败俗,但一想到自己如今长大了,也知道要考虑分寸了。
故婉拒了言时:“这会下着雨也不便骑马,我雇辆马车就好。”
言时擡头看了看天,天际乌云散去,只剩零星的几丝,哪还有什麽雨?
他垂下眼帘,无声叹息。
二妹妹长大了,知道避嫌了。
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言时退一步道:“这天儿是不便骑马,不如我和妹妹一道乘轿吧,送完二妹妹,我再回去。”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恋(*≥з)(ε≤*)整(* ̄3)(ε ̄*)理(ˊˋ*) 他都这样说了,江窈再拒绝也不大好,倒像是有意疏远,言时毕竟对她比对亲表妹还好,她也不能寒了他的心,便同意了。
二人坐在轿中,江窈安静地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外头出神。
言时端坐在对面,静静地注视着她。
二妹妹小时候娇俏可爱,尤其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都能酿出蜜来,如今还是同少时一样明媚,但不笑时,就有一股冷傲倔强的味道。
“二妹妹怎会出现在大理寺附近?”
他出言打断了江窈的走神。
江窈放下轿帘,收回目光。
接着笑吟吟地同他说起今日和二叔的会面,见言时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她也来了兴致,又说起和二叔谈的那些话。
“妹妹当真不嫁人了?”言时听了她的叙述,心里一惊,蹙起眉头来。
江窈斩钉截铁地点头。“我现在觉着情情爱爱都太没劲,还是挣银子有意思。”
看来她心里的执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深。言时心知不能强行扭转她的想法,只说,“二妹妹高兴就好。”
江窈仍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若我生意做大了,届时你我官商同流合污,岂不横扫京城,独霸商界。”
言时笑了,“能跟二妹妹同上一条船,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到了云府,江窈邀请言时入府喝口茶,但他推脱有事就不进府了,她便同他告别,刚进了府里,恰好碰到云萝,云萝相当热络地过来问候。
江窈指了指门外,告诉她,“言表兄刚刚顺路捎了我一程,这会应该还没走,你们要不要见一见?”
她倒没有当媒婆的喜好,只是不习惯云萝异常的热情,想把她支走。
谁知云萝一听到言时的名字,脸上的笑消失不见,“不了,我还是不去了。”
江窈望着云萝逃走的背影,满心狐疑。
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言时的麽?况且他们还有婚约呢,怎如今看来,云萝好像对言时无意,甚至还在躲他。
前世李夫人派来灌她落胎药那仆妇说过,云家小姐正考虑着要和表兄退亲。
算了算时间,差不离是这个时候。
再一结合那夜逛街时她提起“老婆本”时,言时怅然若失的神情,还有那句“姻缘之事不可强求”,她有了定论。
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而这落花正是言时。原是这麽一回事,江窈一合掌,觉得自己捋顺了那二人之间的关系,
正为自己的聪明得意着,本已离去的云萝却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个帖子,递给江窈。“险些忘了说,三日後郭侯爷府上有一场诗会,届时京中勋贵人家的子弟都会去,爹爹说让二妹妹也去。”
“我?”江窈反手指着自己,“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大老粗,又不会作诗,去给云家丢人?”
云萝被她这话逗乐了,以袖掩嘴笑道:“爹爹说了,这些人家中都有人在各部任要职,妹妹既然要行商,多认识些人准没坏处。”
江窈记起今日二叔说的那些话,被说服了,接过了云萝手里的帖子。
作者有话说:
表哥这是暗戳戳地宣示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