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能力。”傅夜熙又点了点宋听雪的鼻子。
“那你还有什麽好顾虑的呢?”
“就好像宋时愿,”提到宋时愿的名字,傅夜熙皱眉,“你羡不羡慕他?如果他当初被你父母送出国留学,而你还留在国内,几年後他学成归来,说不定会比你现在出息?”
宋听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头:“我不羡慕。”
“是,因为他是笨蛋,”傅夜熙理所当然地,“他没有利用好宋家给他的资源,能拥有资源,就是他的运气和本事。如果没有宋家,他什麽都不是,甚至他远没有你坚韧,如果一直留在小泊村里的人是他,他甚至未必能活下来。”
宋听雪沉默。
小泊村对宋听雪来说,是最痛苦最难以忘怀的回忆,他能用很平常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不代表那个地方带给他的伤痕已经消弭。
宋听雪永远都不想再回到那里。
“再说到你,小雪,你不想用宋家的资源,甚至他们带你去做了一次人工耳蜗手术,你都想还给他们。没关系,反正他们也对你不好。但是小雪,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给你的,冯老很喜欢你,他看中的是你的本事和天赋,你跟着他学习,以後大有可为,难道你不想一辈子做你喜欢的事吗?”
宋听雪望着傅夜熙,眸光闪烁。
“冯老还说,要我送你出国留学呢,去国外拿几个奖回来,立刻名声大噪。我当然相信你可以,但我说,”傅夜熙凑到宋听雪耳旁,轻轻道,“他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所以,我们都不会同意小雪离开宁城。”
傅夜熙退开一点,又看着宋听雪:“是不是?”
一晚上的焦虑不安,伴随着曾经那些痛苦的回忆,雪地里的哭喊,在第二天被冻醒後发现世界静谧无声,以及每每午夜梦回,梦到他刚失去听力的那一天,那种担忧害怕自己再也听不到的恐慌,以及一梦惊醒,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噩梦,而是现实的绝望。
都在这一刻,在听到傅夜熙声音清冷又温柔地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悄悄话之後,消弭于无形。
“那……那……”宋听雪没有底气地道,“那我不会像冯老一样‘炒作’怎麽办?我真的觉得我的画卖不了三十万。”
“咕咕。”宋听雪的手机震动起来。
界面上显示:【银行卡到账300000。】
宋听雪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你……怎麽知道我银行卡号?”
“这不重要,”傅夜熙正色,“现在已经有人花三十万买走了你的画,不许再说它不值三十万!”
“而且,不要说什麽‘炒作’不‘炒作’的,合理营销的事怎麽能叫‘炒作’呢?有的时候,一些东西正缺少一些被人看见的渠道,没有一个画家会希望自己像梵高一样,在死後才被人看到他的作品。而且,你值得!”
“相信自己,小雪,”傅夜熙鼓励他,“你不用担心这些,有我在,有冯老在,我们都会帮你,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画好自己的画,其他的,一切交给时间,交给命运,甚至交给我们……”
“以後,你要是成了大画家,像冯老一样,一幅画拍出几千万,那我就不上班了,你养我,”傅夜熙搂住宋听雪,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要是你是个落魄小画家,一幅画赚不了几千块,那我就养你。”
“我们本来就是伴侣,领过证的,应该互相扶持,你忘记了?还是说,你真的准备哪一天和我离婚?”
傅夜熙又提起了这件事。
宋听雪爬起来,跪在车座上,看着傅夜熙:“不离,以後都不离!”
他第一次语气那麽坚决。
傅夜熙觉得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不外乎此,他搂住宋听雪的腰,让他靠向自己,吻了上来。
宋听雪捂住他的嘴,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资本家,分分钟几千万上下,我要是像冯爷爷一样,一幅画才卖几千万,怎麽养得起你?”
傅夜熙才不理会这问题:“这不重要。”
他绕过宋听雪的手,轻轻咬上他嘴唇。
“疼疼!唔唔……”宋听雪喊疼的声音被堵在唇齿间。
一晚上说了那麽多话,口干舌燥,要找点途径补回来。
傅夜熙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