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凌夕,你在吗?”
顺着台阶,傅锦玉一边走,一边喊着凌夕的名字。
而缩在床边的凌夕也听见了傅锦玉在叫自己,眼睛刷地亮了,回应道:“傅锦玉!我在这里!”
傅锦玉很快找到了凌夕,看着她一身奇怪的衣服,伸手去摘她头顶的头套,然而却听到凌夕一声痛呼。
“好痛,先别管它了,”凌夕阻止了傅锦玉,焦急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郭光宇回来了怎麽办。”
“外面有警察,不怕,”傅锦玉把凌夕拉进怀里紧紧抱着,“还好你没事。”
凌夕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眼眶也有些发热,“你可终于来了。”
凌夕以前自诩为一个坚强的人,但是在经过了“感官剥离”实验後,她才发现,人的精神远比自己想象的脆弱。
傅锦玉从凌夕身上的这些东西猜到了她的遭遇,又心疼又愤怒,拍着凌夕的背轻声哄道:“放心,你受的罪,我都会替你讨回来的。”
等到凌夕情绪缓和了一会儿,傅锦玉半抱半扶地把凌夕带到了密室外。
傅锦玉走到院门里,对守在门外的小李说道:“我已经找到人了,麻烦你把锁砸开。”
小李这回没有犹豫,利索地用锤子把锁砸断,把两人放了出来。当看到穿着一身奇怪衣服的凌夕时,他吓了一跳,“这怎麽回事?”
“一会儿再说,”傅锦玉把凌夕扶上车。
“好好好,你们先过去,我给领导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郭光宇先控制起来,别让他跑了。”
小李说完立刻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
而傅锦玉从工具箱里找到剪刀,一点一点把禁锢住凌夕的手套丶衣服,和头顶的头套拆了下来。
终于恢复了正常人感官的凌夕松了一口气,问道:“我被困了多久?”
傅锦玉替凌夕按摩手腕勒出来红印,“两天。”
凌夕恍然,“我还以为自己至少被困了一个星期,原来才两天。”
安全了以後,凌夕开始觉得疲累,靠着傅锦玉昏昏欲睡,“郭光宇他就是个疯子,连‘感官剥夺实验’都敢做……”
傅锦玉一愣,“感官剥夺实验?”
“是啊,”凌夕用脸蹭了蹭傅锦玉的肩膀,“就是把人关在一个气温丶光线丶声音丶气味都不变的房间里,然後再让人失去视觉丶听觉丶触觉等感官。一开始我只觉得无聊,连咱俩小时候的事我都想了一遍。後来就开始意识不清醒,几乎不能思考……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估计我就要变成程雪莹那样了。”
傅锦玉越听越心惊,她难以想象凌夕是怎麽度过的这两天,立刻道:“我们现在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凌夕擡头对傅锦玉笑了笑,“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没什麽事。”
凌夕觉得自己比陈雪莹要幸运得多,一是她被困的时间比较短,二是她知道自己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坚持到任务时间结束,所以她始终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
凌夕不想再回想这两天的经历,也不想让傅锦玉担心,开玩笑道:“这回肯定能把郭光宇送到监狱了,也不算没有收获。”
傅锦玉眉头蹙紧,她并不喜欢这个玩笑,“你的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凌夕摸了摸肚子,“我现在想回去洗个澡,然後吃点东西。”
郭光宇虽然在密室里放了吃的和水,但是凌夕根本没有胃口,所以没吃多少。而且两天没有洗澡,还裹在那套奇怪的衣服里,她觉得身上黏腻的厉害,也幸亏傅锦玉没嫌弃地把她推开。
“好,”傅锦玉应道。
这时小李也汇报完情况,对两人道:“我叫了当地的民警过来送你们回去,你们好好休息。”
凌夕打起精神对小李道了谢,然後又道:“如果需要提供证据或者指认郭光宇,尽管来找我。”
……
凌夕在洗完澡丶吃完东西後,被傅锦玉塞进了被窝。
她打了个哈欠,对傅锦玉道:“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傅锦玉没有拒绝,“嗯。”
“不要关灯,”凌夕提醒道。
“嗯,”傅锦玉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凌夕以前并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但她没有说什麽,留了一盏灯,然後掀开被子上了床,在凌夕身旁躺下。
凌夕一翻身滚到了她怀里,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你抱着我睡。”
傅锦玉看着比往常黏人许多的凌夕,伸出手臂将人揽住,“我在这儿,睡吧。”
凌夕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傅锦玉等人渐渐睡熟,手掌抚着凌夕的头,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两人睡了十几个小时,以至于凌夕醒来时,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眼前仿佛又隔着什麽东西,无法聚焦,还有彩色的斑块在上下飘动。
凌夕眨了眨眼睛,把那些幻觉甩了出去,然後看到了眼前还睡着的傅锦玉。
傅锦玉即便睡着,手臂还搭在她的腰间,胸前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一片细腻光滑的皮肤。
凌夕觉得脸上有点热,赶紧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