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力量暴动的那天,钻心的疼痛与疤痕通通留下,刺痛连绵左肩直至成年。
“所以,不愤怒吗?不恨吗?”
有声音自身後传来,蛊惑人心。
“对人类来说,我们本就是凌驾于其上的存在哦。虽然不清楚你为什麽在一开始就能被人看到,但…既然他们对你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不如——”
“不如加入我们吧,把世界蹂躏成想要的样子,这样不好麽?”
将对方记忆里保护得最好的部分翻找出来,蓝发咒灵在青年身边喋喋不休,似乎真心替这位同类担忧。
一对异瞳却不停打转,伺机寻找发动术式的机会。
只要再来一次,一次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彻底击垮眼前可恶的精神污染源,赶在那些碍事的咒术师追来之前,把对方拉到他们这边。
“既然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为什麽不干脆合作——”
“你在急什麽?”
拉人入夥的话术被截断。
黑发青年缓缓转过身,将面孔直对着咒灵。
真人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像想象中那样眼神空洞,神情恍惚,反而含着促狭的笑意,像看戏一样看着自己:
“是感受到了那边的情况,还是怕五条君他们摆脱纠缠追来?”
?!
本应被击垮防线的人笑意盈盈,面对如此不合常理的情况,真人整个咒灵突兀一个激灵,直觉不妙。
可下一秒,想要往後退去的路却被堵死,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没有让他移动分毫:
“萩原君的欲望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在雀跃,以及——”
感受一下那边的情况,五月朝宫握着咒灵的手继续施力,一边扬眉慢吞吞地道:
“松田君,他们欲望的位置重合在了一起。这个结果代表了什麽,应该不用我多作解释?”
虽然是警察,但松田阵平同时也是咒术师,试问咒术师有几个不是疯子?
既然对方与萩原研二顺利汇合,那麽缝合线的後果自不必多说。
再加上五条悟那边完好无损的欲望——
胜负已定。
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结果,蓝发咒灵慌乱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黑发青年明显要将自己斩草除根的架势,突然意识到了什麽,面目顷刻狰狞:
“等等,我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没被记忆影响到,就连动作停顿也是为了骗我进来!”
似乎完全没料到咒灵的反应如此之快,那对眯起的鎏金都睁得圆润几分:
“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真人:?
这是夸人的态度麽!
被哽得不上不下,真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但一想到对方依旧存在的封印,蓝发咒灵便咧开嘴角,大有挑衅的意味:
“呵呵,就算你把我引到这里又能怎样?只要不解开封印就不能催眠我,这样一来——”
“你知道麽,那处伤口很久没疼过了。”
声音被再度打断,异色眼眸一怔,旋即猛然转向自己被捏住的手腕,无法使用术式的不安让咒灵浑身一颤。
可未等心生惶恐,便听面前传来一声呢喃:
“大概两个星期,或许更长。”
意识海里,褪色的画面依旧在流动。
直至记忆中有黑雾开始笼罩那道幼小身影,可青年却依旧钳制着身前的咒灵,没有给幼年的自己分毫注意:
“曾经我想过报复人类,也想过不管不顾地进行复仇,让所有人类品尝被自己的欲念反噬的滋味,但——”
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将皮肉撕得血肉模糊的手忽然尽数消失,有羽毛飘飘荡荡地落下,随後白色的影便笼罩在伤痕之上。
似有所感,来自过去与未来的两对金色一同朝着影子遮来的方向探去,就见一双羽翼将孩子牢牢护在身下。
四下寂静,羽尖柔软。
沿着手臂线条向上,最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温柔的脸,以及一对比晴日天空更加浅淡的蓝。
——回忆和伤害同时终止了。
“他们一点都不像,甚至眼睛的颜色也不一样。但从某一天开始我就明白,无论是母亲还是前辈,本质上都能将我从欲海中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