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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锁(第3页)

“你这个金锁倒是精巧。”

“你说这个?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自我能记事开始这个金锁就在我脖子上了,长这麽大,我还从没将它取下来过。”

范元扯了扯以细绳穿挂在颈上的一个小金锁,有些惆怅:“我娘走得早,没给我留下什麽,这个小金锁是我娘留下的东西里唯一能陪我到现在的。”

“虽然我对我娘长什麽样没一点印象,但一摸到这个金锁就觉得好像我娘就陪在我身边一样。有它陪着,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寻常人家里,这个年纪的少年还在招猫逗狗,被爹娘宠着惯着,整日吃吃喝喝,最多就是背点书,没什麽忧心事。可范元却在记事之前就没了娘,如今又没了爹,还被赶出了山门。

一路被人追杀险些丧命不算,就连养伤也只能在大理寺狱养。

杜厚华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了,你方才说你做了一个梦,是噩梦吗?”

“说不上来是什麽梦。”范元摇摇头,“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个旧梦。”

范元做了一个梦。

旧人旧事入梦,是为旧梦。

梦里,是昌安三十四年,那时的他才七八岁。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可不少,比如说他捉来养的一只小鸟被後院养的一只白犬给咬死了,比如说门派里新来了几位弟子,又比如说,他亲自给自己的院子取了个苍寒的名,还在院子里种了几株枇杷树。

还比如说,山门里接待过一位衣着简朴的老翁。

梦里,他在同父亲还有这个老翁一同用饭。

正是顽皮的时候,他不肯规规矩矩地坐下吃饭,爱端着碗东走西走,饭桌很大,菜肴很多,他一下跑到这边夹一筷子,一下跑去那边夹一筷子,乐此不彼。

见父亲要伸手抓他来打,他端着碗躲得飞快。

他本是以此为乐,却没想到自己得意忘形,脚下一滑,打泼了手中刚盛好的一碗汤。汤水湿了自己的半边衣袖不说,还沾湿了那位老翁的袖子。

很快,他耳边响起了父亲的斥责之声。那声音严厉得很,骂得他眼睛发红鼻子发酸,他心里委屈可他不敢顶嘴,最後还是老翁站出来替他说了话,父亲才住口的。

对老翁,他又是惭愧又是感激,想做些什麽却不知该怎麽做,想来想去,只是跟着老翁走到一方水池边。

他是想开口跟人赔礼道个歉的,但一见那老翁撩起了衣袖,他要说的话就变成了一声好奇的轻呼。

“咦?”

他的声音让面前撩着一截衣袖鞠水冲着手臂的老翁愣了一下,这一愣,老翁的衣袖便滑下来落进池子里,彻底湿了。

这些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过是隔的时日有些远,因此才朦胧得堪比梦境。

“我想起来了。”

“在带着我与几个师兄弟离开山门前往竞良之前,我爹曾收到过一封信。那封信似乎是我爹一故交写给他的,那位故交以前还来快刀门找我爹叙过旧,与我爹关系很好。”

门中鲜少来老客,故而他对那人多少有些印象。

但由于那时年纪太小,还不到十岁,记忆不太完整明朗。只记得,那人当时五十馀岁,蓄着山羊须,就是个寻常老翁……稍微有些特别的是,老翁是个左撇子,左手臂上有块疤。

“你是说,昌安三十四年的时候,你父亲的那位故交五十馀岁?”

当时五十馀岁的人,如今可不到了六十馀岁了?

这人的年纪,模样,不正与先前刺杀范元不成反被大理寺活捉的那个江湖人说的幕後主使的模样一致?

“杜司直什麽意思?莫非你是说,将我爹和我害得那麽惨的人是我爹的那位故交?”范元声音不自禁提高了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梦,只是个旧梦罢了。

他只是因为太思念父亲才会梦见旧年的事情。

什麽老翁,什麽刺客,什麽年岁模样,什麽一致,都是巧合。

“我们大理寺的人,从不轻信任何巧合。”杜厚华的声音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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