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霄霄将折扇重重拍在两人中间所隔的茶桌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都溅出了半杯。
这番举动引起了周围茶客的不满,指责声哀怨声四起。
范霄霄主动忽略了那些声音,手往衣袖里一摸,借着衣袖的遮挡将一小锭银子放到折扇之下。
“你是生意人,我也是生意人,见好就收吧先生。”
“你这姑娘,性子忒急,忒没耐心,故事得从头听到尾才有意思,只听一小段算个什麽事呢。”
说书先生嘴上这麽说,手上收银子的动作却不慢。话音落下之时,折扇底下的银子已不见了踪影。
“那剑客约莫双九年华,穿着一身青灰衣衫,腰间缠鞭,手中握一柄银鞘剑,乃是位女子。”
“那刀客年纪比她略小,身穿紫衣,也是位女子……至于两人面容具体如何,我不敢离得太近,便没瞧清,我也是赶路时偶然得遇,那时天也快……”
“结果如何?”范霄霄催问。
说书先生没有明答,而是借着折扇遮着以指尖为笔以茶水为墨在桌面上写就了四个字。
字只出现了短短一瞬,下一瞬,说书先生就擡手将其抹去了。
下一瞬,退後了一步的范霄霄就被涌上来的人推到了後头。
望着挤在说书先生面前央着继续将故事给说下去的茶客发了一会儿神,回神过後,范霄霄突然擡脚往外跑。
“我们先前说到哪了?”
说书先生不紧不慢地问。
听衆答道:“说时迟那时快……”
“啊,对。”
说书先生的折扇一开一合,将故事给接了下去——
“刀剑相撞间,火星迸溅,林中也一片飞沙走石。说时迟那时快,剑客忽然将剑往前一横,又一刺,一转,一挑,剑便与刀缠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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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芸生客栈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范霄霄下马车的步伐迈得有些急,看得车夫都怕她摔个踉跄。
客栈的六宝见状忙奔出来相扶,范霄霄落稳了脚挥开六宝的手问了句:“今日申时至酉时,章纠白可有来客栈找过我?”
“小的一天都在客栈,并未见到章姑娘来过。”
“没有来过?”
“是啊,”六宝一脸疑惑,“怎麽了东家?”
范霄霄走进客栈,在柜台前来回走了几步,停下脚的时候她招手将掌柜唤到跟前小声吩咐道:“让小达跑一趟周府,替我问问章纠白在不在府中。”
“是。”
见掌柜转了身就要走,范霄霄又喊了声:“等等。”
“让大实跑一趟鸿发客栈,看看住在天字六号房的白丹白姑娘回去了没有。”范霄霄说。
掌柜又应了声“是”,见没旁的吩咐了忙转了身将事情给交代下去了。
六宝这时端着饭菜走上来,范霄霄看了眼呈盘上的酒壶,说了声:“将酒换成茶吧,热点的茶。”
六宝一愣,立即换茶水去。
鸿发客栈离芸生客栈不算远,范霄霄简单吃两个菜的时间小达就回来了。
“如何?”
“回东家,那位白姑娘眼下并不在鸿发客栈,小的问了那里的夥计,说是那白姑娘在申时过後被一个姑娘给拉出了客栈,眼下还没回呢。”
大实回转时的时候,范霄霄面前的桌面已经被六宝收拾干净,桌上的热茶也已经变凉了。
“如何?”
“回东家,周府的人说章姑娘没在府中,还说他们也不知人在何处。”
“好,我知道了。”
大实退下之後,范霄霄扭头望着窗外的夜幕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了章纠白此刻可能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