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楠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瓷瓶,又看了一眼寇姜,没反驳,反而小声道了一声谢。
吉楠进屋的动静不大,但同屋住的莫栾并未睡熟,见吉楠回来先是好奇地问了几句情况,而後啧啧了两声,之後则将身上的被子一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抹完药之後吉楠也躺下来,静静躺了一会儿,吉楠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公子为何不让章姑娘去竞良寻药?”
“你问我?”莫栾问得有些迟疑。
“屋里就咱们两个,我不问你问谁?”吉楠的声音闷闷的,“竞良离盛京也不算特别远,地方也太平,我托章姑娘前去寻药又有什麽不对?”
感情他跪了两日都没跪明白,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
莫栾想了想,开口说:“你可知,就在三日之前,公子拆看的一封密信里提到了一件朝廷要事。”
“什麽事?”
“具体什麽我没问,我只知,信中提到过大理寺最近的动向,说的是近日大理寺在查的一桩案子有了些新线索。”
“大理寺的案子和咱们有什麽相干?”吉楠听得一头雾水。
“大理寺的案子和咱们的确没什麽关系,但据我所知,与那案子有关的新线索所指之地……”
“不会正好就是竞良吧?”
“是。”
“你怎麽不早说!”
头绪一明,吉楠当下就有些急了:“若早晓得这些,我哪至于在这时候跟章姑娘提起红梢的下落。”
消息是三日前收到的,眼下这个时候,估计大理寺已经派出人马前往竞良了。
能让大理寺外查的案必不是小案,眼下的竞良县,恐怕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麽太平。这个时候托章姑娘去竞良,的确十分不妥。
“你赖我?大理寺与咱们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几乎无用,既是无用的消息,我还说来做什麽?”
好意指点却无端被指责,莫栾也有些来气:“倒是你,便是公子也没料到你会在这时候跑去章姑娘面前多嘴,罚你跪两日算轻的了,你就是该!”
“是得怪我,可我又哪里会知道这些。”
吉楠泄了气,也不争论,脸上的懊悔之色愈发明显:“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你还想怎麽样?”
“你说我现在要是飞鸽传信到竞良让章姑娘收到消息就立即回转,那……”
“你要晓得那可是章姑娘。既得了消息,既到了地方,眼下别说是你传信,就算是公子亲自写信叫她回来也无用。”
设想还没讲完,就被莫栾一句话打回了现实,吉楠垮起了脸,弱弱问道:“那我眼下该怎麽办呢?”
“你啊,在章姑娘安然无恙回来之前,你还是少往公子面前蹦跶吧。”
“除此之外难道我只能干等着什麽也不做?”
“你还想做什麽?”莫栾无奈得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竞良的情况公子比咱们要清楚,若真要做什麽,还能轮得到你我?”
“你的意思是公子会有所作为?不对啊,公子都没让人追章姑娘回来。”
吉楠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脸色十分茫然,“而且你不是也说,哪怕是公子亲自叫章姑娘回来也无用吗?”
“章姑娘的确不会轻易回转,但这不代表公子不会有所为,懂吗?”
吉楠好像没听懂,半天没答话。莫栾等得打了个呵欠,将身上的被子一扯蒙过了头。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啊,只要晓得章姑娘身手好,人也聪明,必然会逢凶化吉就好了。”
莫栾的声音透过厚实的被子传出来,闷闷的,听着让人怪压抑的。
好端端,怎麽就非得提这个凶字呢。
吉楠心里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