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地方你一个个找找看,都是吴邪以前过节常待的。但吴邪——每逢什麽好日子,我还免不得出什麽事。吴邪这人,这身份,就不用提了。”
这个圈子,一但进来,就无法抽身。
就像吴邪,要麽一尘不染,要麽,就染的彻底。
地点不多,一共三处。
吴邪呆过的屋子,无一带着点血腥腐臭的味道。虽然极淡,但张起灵的还是能闻到。尤其是这处,整个原本浅色的地板几乎被染透,沙发也被浸染的看不出原色。不难想象,这里曾经流过多少人的血。
张起灵轻声穿过客厅,径直走向卧室。
前两处都没有吴邪的影子,如果这里还没有,张起灵一定毫不犹豫的背上包把吴邪这几年留下过足迹的地方再走一遍。
不同于客厅的深色,整间卧室白的几乎纤尘不染。张起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苍白的脸色几乎要揉进床里。
是吴邪。
张起灵跑过去,一把就撑在了吴邪的两侧。他好像在睡觉,睡得很沉,连张起灵这麽大的动作都没有醒来。
张起灵馀光往身侧一扫,赫然发现了一支注射安眠药。
他猛然一震,像被一人一桶凉水浇遍了全身。
那支安眠药下还压着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此刻张起灵竟不敢伸手去试探吴邪的呼吸。他抖着手拿起那张纸,分明是一封信:
小哥:
我知道你有办法找到我,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我正在睡觉。
别担心,真的只是睡觉,圣诞节上街转了一圈。我有些累了。
而且,你知道,我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从十年前你走的时候,到如今我们在一起,我几乎每晚都有不同程度的失眠。我没有和你说,其实你也感到了。我以为这种状况在你回来後会好一些,但我发现你对我似乎并不起作用。是以我一直压抑着,纵是睡不着也强迫自己闭眼。但昨晚,这种隐忍似乎达到了顶峰,我只要闭上眼,就是血红一片。
我不是害怕做恶梦,也不害怕流血,但我害怕的,是你在我身边也如同不在我身边一样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就算我们相拥而眠,我依然睡不着的原因吧。
小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从来不怪你,你就是这样的人,孤傲的云,流动的风,疏远漂泊的气质。让我觉的,这世间,再没有什麽能束缚你。
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多在乎承诺的人。我,吴邪,爱了你十多年,早对那一两句狗血的海枯石烂不以为意。你说也好不说也罢,对于我没什麽概念。只要你这个人陪在我身边,至于是出于什麽,我不感兴趣。所以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而介怀,大可不必。
我知道你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昨晚我问你爱不爱我时,你没有回答,我并不在意。
我说我等你,其实是想等你爱我到什麽时候可以明确的说你爱我,管他有多长时间,不仅现在等你,就像那一个十年一样,以前以後都等你。
我在家你肯定不会让我用安定的,现在,让我睡一会,等我醒了,我们就回家。
其实,昨晚的吴邪,是害怕的吧。
自己当时的犹豫,没有说出口的情爱,在那种情况下,吴邪应该都要死心了。
想通过身体的欲望来证明,但又不想以此证明。那时的吴邪,脑袋里都在想什麽呢?
——也许这一刻我们还在做爱,下一刻他就走了。
自己从不吝啬的三个字,竟让吴邪这麽没有安全感麽?
张起灵将那张纸仔细叠好放进口袋,低低头和吴邪鼻尖相对,轻蹭着他的额头。
他红了眼眶,捏了捏吴邪的脸,忽然就笑了。
我曾无数次在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亦是觉得开口甚难。但吴邪,比起我吝于的难堪,我更不忍心让你承受如此苦难。
张起灵微微擡头,吻上吴邪的睫毛,而後向下,吻住吴邪的唇瓣。
感觉到身下的人在渐渐转醒,张起灵擡起头。在吴邪睁开眼睛的瞬间,他道出了那句珍贵的如同水晶般的三个字。
没有想象中的那麽难。
吴邪,听,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你等到了。
无论多久,无论多少遍。无论什麽时间,什麽地点,只要你想,我就告诉你。
——“我爱你。”
——END——
关于贺文里的吴邪。
这里面的吴邪脆弱,不安,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也许大家很奇怪,为什麽这里要这麽设定,我想说的是,吴邪,作为我心中最强大的存在,亦是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我赋予了他《天阑》里的强大与痛苦,也想赋予他作为一个人正常的感情流露。
我心疼小哥,所以让他在《天阑》里开始流露感情。但我爱吴邪,所以更想让他在经历了所以的痛苦之後重生。就像文里说一的一样,他已经被染得彻底,如果无论如何也回不到原来的话,我宁愿他几辈子的苦难都集中在这一世,然後蜕变,新生,还给自己一个纯白的吴邪。
好啦就是这样!大家圣诞快乐!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