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莱安忽然伸出手来,重重揉了揉你的头。
你惊讶地捂着被他揉得毛躁的头发擡起头来,看见他露出久违的开心笑容,和你记忆中骄傲强大的莱安一样的笑容。
你怔怔看着他,因他突如其来的反常,而莱安收回手插在衣兜里,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说道:“别担心,我马上就要走了,不会再来烦你了。”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可心里却也称不上松快,只讷讷地“哦”了一声。
“母亲父亲那边我都说开了,他们应该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哪天心情好可以回去看看他们,你知道的,父亲他还是爱你的……”
你安静地听着,莫名觉得莱安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学费什麽的不用担心,哥哥我现在有工资了,负担你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是绰绰有馀。”
“不用,我自己会——”
你张口便想反驳,莱安却抢先开口道:“你是塞伦勒家的人,我不养你,难道让你的未婚夫,或者让你那个不着调的前男友来养你吗?”
说完莱安扫了一眼一旁神情不满的诺亚,显然对他极为嫌弃。
莱安的话说得没毛病,你没再吭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莱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莱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然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我唯一瞒着你的,就是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
在他骤然深沉的目光中,你的眼睫眨了眨,躲闪开去,看着你躲避的目光,莱安苦笑了一声,轻声道:
“我说过的,我会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他的手再次抚上了你的头顶,轻柔的,似微风一般,和他拂过你耳边的话语一样,轻盈到一触即散。
“再见了,黛拉。”
莱安转身离开了,他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来向你道别,可你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就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无法辨清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但你知道如果你不追上去,你也许会後悔一辈子。
“莱安——”
莱安在那一声呼唤中,惊讶地转过身来,然後接住了扑在他怀中的你。
“莱安,你要平安回来。”
你抱着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口说道。
这是个太过遥远的拥抱,珍贵到莱安甚至不敢用力地回抱你,他似捧着一个脆弱的泡沫般,低头轻吻着你的发丝,自喉间应道:
“嗯。”
……
待莱安离开後,你回到了公寓,洛德尔不知道去哪儿了。诺亚还想在你的公寓里磨蹭一会儿,但萨缪尔看你在莱安走後就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就贴心地把诺亚拉走了好让你休息。
你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睡意,给洛德尔发了你回家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他回给你一个简单的“嗯”字,然後便没有了下文。
你有些无聊地翻着消息列表,突然发现弗雷维德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你了。
你们上次分别的时候,你还承诺过他会在他易感期的时候去看他,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完全把他忘到了脑後。
过去了这麽久,弗雷维德的易感期应该早就过了吧,你这样考虑着,才放心地拨通了弗雷维德的电话。
过了好久电话才接通,你猜想他大概又在忙打架追债之类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弗雷,你在忙吗?”
过了好一会儿,弗雷维德的声音才沉沉响起:“……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不一样,比平常低沉沙哑了许多。
“你还好吗?”你有些担心地问道。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你的眼皮猛地一跳,心想不会这麽巧吧,然後那头的弗雷维德果然哑着声音道:
“黛拉,我的易感期到了……”
而後在你忽然加速的心跳声中,弗雷维德紧接着缓缓说道:
“你能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