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盛星右手抓住谢文的胳膊,她左手虚揽着她的腰,将其往外带,语调里全是阴阳怪调:“难怪周六没时间,原来是跑到这里和我置气。”随即用不可置喙的语气补了一句:“有话跟你说,去我办公室,就在上面。”
谢文的眼神往许也的方向投去。
盛星不顾谢文的负隅反抗,加重了怀里的力气,直接连搂带抱地将她带出来,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所有的信息在脑海里拼凑,加上力量上的悬殊以及盛星降至冰点的脸色,谢文识时务地放弃挣扎,安静地像个木头人,任由他牵引着。
盛星像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管谢文说啥干啥,手上的力气是一点也没松。
只是时不时幽幽地给她一眼,那眼神像极了一位外出的丈夫抓包出轨的妻子的那种委屈与不满。
不过在看到谢文愿意随自己过去,身上那股凛冽冷淡的气息才散开,多了几分柔和。
谢文还欲再争辩几句,谁知在电梯此刻打开,里面站了几位中年模样的领导,面带微笑地看向他们两位。
盛星面色淡定地搂着谢文进入电梯,和几位领导打招呼:“何老师丶李老师丶张老师你们好。”
谢文只得乖巧地堆起笑意,附和他也一一打了招呼。
最面善的李老师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谢文:“小盛,女朋友吗?”
盛星将谢文往怀里带了带,坦然承认:“是的,谢文,这是李老师。”
谢文应声配合着:“老师们好。”
“好好,小盛,中午带小姑娘去食堂吃吃饭,再去娱乐区转一转,领略一下咱们地质局的风光。”老师乐呵呵地建议。
盛星礼貌回应:“一定。”
说完,电梯门开了,盛星带着谢文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谢文刚擡脚进去,盛星沉着脸,欺身上前,一只脚带上了门,随手落了锁。
“咔哒”一声传进谢文的耳膜里,她莫名地紧张,仓皇後退,小腿撞到了桌腿,腰被抵在办公桌上。
盛星顺势压了上来,双臂将她圈在怀里。他身影高大,谢文用力推了推,却无法撼动半分,成年男人的压迫感第一次清晰明了的将谢文笼罩。
谢文擡头看向他,与之对视:“放开我。”
“说明白再放。”阳光透过窗帘,打在盛星的身上,忽明忽暗。
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谢文败下阵,不动神色地移走了视线。
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到了桌子旁的一排书架上,书架上摆满了书,很多书角已经翻开陈旧了,看来不是个喜欢做样子的人。
腰一直抵着书桌,不太舒服,准备将手往後收,搭在一边撑点力。谁知不小心碰到了桌面上的茶杯,仔细一看,竟是自己高中时送给他的那个。
原来他一直带着。
一丝丝甜意就这样顺着心尖扩散到四肢百骸,女生真的会被这些细节征服。
谢文的视线再次对上他,像是找到了着力点:“没想到你还留着啊”扳回一局,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当然,女朋友送的,必须保存好。”盛星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谁是你女朋友?”谢文语气傲娇,眉眼艳丽,一副光彩夺目的样子对上了他。
盛星眉毛一挑,冷笑了一声,环抱她的手收住力,呼吸彻底缠绕在一起:“亲都亲了,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也只能是我女朋友。”
“20岁不也亲过了吗,谁知道学校里又冒出个女朋友。”这是谢文第一次直白地提及往事,也是她一直不敢往前一步的症结。
盛星神色一顿,谢文明显感受到围着她的力道松了点,自己的心也随之往下沉了沉。
用力推了他一把,挣脱他的禁锢,走到书桌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随即感受到身边的沙发持续往下凹陷,盛星坐在了一旁,紧挨着她。
谢文想往一侧挪一挪,谁知盛星提前预判,搂住她,将她肩膀掰正,正对自己,深邃的眼眶充满着认真:“关于周雪芹的事情,我本来是打算等我们正式在一起之後给你解释,今天你既然提到了,我一定事无巨细地告知。”
“好的,那你说说,她是怎麽回事?”既然有在一起的打算,谢文还是选择开城公布。他们都不年轻了,这是一根刺,横亘在心口许多年。
低沉的声音从谢文的头顶上传来:“那个暑假,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至于周雪芹,是看到你和何晓在一起之後,答应的。”
谢文立马坐正,神色也收敛了,不满他只用三言两语打发自己:“然後呢?你继续。”
盛星清了一下嗓子,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一旁的手掌顺着谢文的手臂轻轻往下顺着,像是在安抚:“哪里还有然後,你离开长沙後,我就和她分手了。之後我就一直一个人。总觉得我们之间没有结束,至少要再见到你,把没说的话说完,才能谈以後。”
听及至此,谢文的神色松动了许多:“那我刚刚到上海的时候,你怎麽不说?”
“不想说,怕你走。”盛星低着头,捏着谢文的手。
谢文猛地抽出,气鼓鼓地看向他:“那我不就是第三者了吗?你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嘛?”
“瞎说什麽,都是我的错。我回学校後答应和她在一起的,但是没想到你後脚就来上海了。我喜欢了你这麽多年,你一出现,理智与情感还未来得及对峙,就什麽都不管不顾了。”
谢文尚欲辩驳。
盛星打断了她:“听我说完。反正快开学了,我打算当面和她解释清楚,再和你表白,谁知她收到了周洋师姐的信息,提前来了。後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盛星垂眸,认认真真地将当年的事,一点一滴剖白于眼前,告知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