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有你聪明,所以你有自信能够把我耍得团团转是吗?这麽多事情,你都在隐瞒我,你知道吗?我最受不了别人骗我,我觉得自己就跟傻子一样,你好过份,你明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怎麽可以跟她一样,这麽伤害我吗?”文心控制不住的泪水,任它们肆意倾泻,不管不顾地湿透了整个面容。
她!终于提到了她,姜婷婷。
竟然,是这样觉得。
温语的心被千万支箭,从四面八方,以最快的速度,插进,穿透,有的折断在血肉模糊里,有的穿过身体,只留下许多小孔,一片狼藉。
而那条小虫,已被乱箭射死,倒在血泊里。
她来不及躲避,想喘口气,但一秒的空隙都没有。
温语没机会解释,没机会证明,她和姜婷婷不一样!
文心把头埋在膝盖上,看不见温语的脸颊也已淌满泪水,她闷着气不停地说:“我受不了欺骗!我受不了欺骗!”
“你为什麽要骗我啊?”
“你说你为我好,可是,我不要别人用这种对我好的方式,我不要以骗我的方式对我好。”
温语在疼痛得失去知觉前,在心里自问了一句:“别人,所以我是别人?”
她觉察不到温语的的心正在逐渐碎裂,咬了咬唇,艰难地说了这一句:“我们不如,算了吧。”
温语不敢相信地反问道:“算了吧?什麽意思?”
文心在後退,退回到自己的安乐圈,温语也在後退,退到悬崖的边缘,只等待最後告别,便往下跳去。
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无法拯救彼此。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让彼此都好过一点。”文心平静地说出分手。
“什麽叫让彼此都好过?”温语只剩下气声无力地问。
“你要结婚,不是吗?你们那个圈都知道。我离开了你,才不会继续觉得受伤,觉得要一直处在这种谎言里。”
“心心,”温语仰头吐气,“我不知道怎麽会让我的爱去伤害了你,我没有要跟他结婚,我拒绝了的,我甚至反抗了爷爷……。”
温语一度哽咽,解释的话语在喉头哽得又酸又涩,她也无法阻止热泪泛滥,在她的情绪里掀起滚滚巨浪,就像她也无法阻止文心要分开的决定。
最後她苍白地说道:“心心,我爱你,这件事我绝对没有骗你。”
“你让我还能怎麽信你啊?”文心咬牙问。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你这麽好,对我这麽好,我却不识好歹拒绝你,责怪你,是我的问题,是我心态不好,我没法继续和你在一起了,我现在只想分开。”
文心磕磕绊绊地说:“你走吧,求你了,我看到你,我就觉得很难过,很不安,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我就觉得自己蠢得无药可救了,跟你生活在一起这麽久,一点都没发现。”
“心心,除了这件事,真的没有其他。。。。。。”温语动了身子,想上前拉她的手。
她却转过身,背对着温语哭得更加颤抖。
“你别留在这里,把我的自尊心踩在地上,可以吗?”终于,她不留馀地地赶走温语。
温语纵身一跃,从此埋入这无声哀嚎里。
许久,都没有作出反应。
两个人就这麽静静地呆着,任由眼里的泪水淹没了彼此。
窗外本来剧烈的风雨,似乎感受到了这种撕心裂肺的气氛,安静地不敢乱动,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只偶尔听见几声啜泣,也许是文心,也许是温语。
温语知道再多的安慰和解释,都像是刀锋,只会反复插进文心的心里,她确实有所隐瞒,她也确实撒了谎,只是罪不至死,无奈文心曾经在被欺骗的感情里栽过很重的跟头,而她也重蹈覆辙,辜负了文心百分百的信任,哪怕这一次的欺瞒是出于善意,是出于对文心的心疼和保护。
但是信任一旦崩塌,就会让人持续怀疑。
文心明知道温语多爱她,也明明自己多麽深爱温语,但她害怕这种怀疑,会把自己推进终日敏感多疑的地狱里,害怕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最後连自己都瞧不上这麽不堪的自己。
所以文心什麽都不要了,不要了那个一心护她周全丶深深爱着她的温语。
她只能崩溃地蜷缩着,头依旧深埋在双脚中间,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缓缓擡起头,她知道温语走了。
没有答应分手,也没有告别,但她知道,她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