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双手架在护栏上,清了清嗓:“我那天晚上,和祁安若睡了,准确地说是她把我睡了。”
文心差点心脏骤停,眨了眨眼,眼睛代替了耳朵表达惊讶:“做……做了?”
“嗯。”叶锦轻声应着。
文心僵住了。人在最极致的情绪里,反而没有反应。比如在最悲伤的时候哭不出来,最高兴也不一定是笑,最惊讶可能是呆滞。
以她有限的想象力,最多只能想象她俩在一起,万万没想到,电视剧插入广告就算了,怎麽还直接跳戏。
“喂,怎麽了?傻了?”叶锦用肩膀撞她一下。
她咽了咽喉部,仨俩字都说不利索:“然。。。。。。然後呢?”
“然後就是你们看到的了,她也没说要负责,也没要我负责,我看不懂。”
“没在一起?”文心问。
“没有。”
“你这口气怎麽说得好像,是她跟别人睡了一样啊。”
事不关己,好像在看别人的戏。
“不是,我其实也没觉得怎麽样,大家也老大不小了,是吧?人生总要体验一回,是吧?你情我愿,也没什麽,是吧?”
叶锦说不上来在不在意,但她问文心“是吧”的过程,也是在自我肯定丶自我说服的过程,告诉自己没什麽好在意的。
文心捏着嗓子,用高音区的音调不敢太大声说:“你不要太离谱啊!什麽叫体验一回,然後就跟人随便睡觉的啊!你怎麽能这麽随便啊!”
她跟温语在一起多久才做了的,真的是,女孩子一点也不知道矜持。
文心急了。
“哎呀不是,也不是随便,就是,刚好气氛到了,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是吧?那一刻酒效又发作了,就一切那麽地,刚好。”
“你们是喝酒之後?”
“对,”叶锦转身换了个姿势,手肘架着护栏,仰天回忆,“那天去温语姐工作室,我俩不是先走吗?她就我吃饭,我晚上没课就答应了,吃饭的时候聊得挺愉快,感觉她跟平时不太一样,吃完饭她又说去她家,心血来潮就去了,然後就喝了酒,不小心喝多了。”
文心理解,酒这东西的确让人,难以自持,她也经常这麽对温语,可是她跟温语是正正经经的女朋友关系,而叶锦跟祁安若不是啊,朋友都不知道能不能算。
她问:“那你现在怎麽打算?”
“我想着,祁安若这个人还行,长得也过得去,身材不错,也算是个小富婆,我不亏。”叶锦还有点得意。
文心忍不住担心:“可,她不一定就跟你一样想啊,万一她不想和你好,怎麽办?”
“哎呀,你怎麽这麽保守,都什麽年代了,她要是不想和我好,我还不想和她好呢,我哪点比她差了?”
“是,你不差,可是,就这麽稀里糊涂睡了?”文心替叶锦感到不值。
“那不然怎麽的,难道你就能笃定,和你家温老板不分手?”
“你说什麽呢!”文心小吼一声。
叶锦心直口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是哪怕在一起也会有分手的可能性对吧?那就当不合适,分手了,只不过时间有点短暂,一夜偷欢,但是也好,时间短後劲小。”
“那既然你自己都想那麽清楚了,我也没什麽好劝,只是,见面不尴尬吗?”
“确实挺尴尬的。”叶锦的眉头皱成一团,苦恼。
“尴尬,怎麽还一起吃饭?”
“谁知道她,”叶锦没好气,“不过我俩是挺默契的,当无事发生,谁都没提。”
“你俩是挺默契,选的店都是同一家,你还特意交代让我自己来,命运啊。”文心轻悠悠地叹气。
她想想又说:“你对安若姐是有好感的吧?别说赌气的话,你刚还夸了她。”
“算是吧,但是,要我追她,那不可能,不得给她得意到天上去。”叶锦表明态度。
文心也很无奈,这对欢喜冤家性格都很骄傲,尤其祁安若很强势,谁都不肯让谁,她和温语经常权当看戏,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演这麽大一出。
惊悚片!
她揉揉信息量过载的脑门:“那现在是回去?还是?”
“当然回去,包不还没拿。”
“现在是想包的事情吗?”
“那不然,包不要吗?”
“怎麽会,温语不还在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