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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白(第2页)

想起在很多年以前,陈修竹放学後,和母亲并排走在路上。

陈修竹蹦蹦跳跳地说着今天在学校的所见所闻,抱怨着学校的某些同学,也感叹着学校的那些老师——也许说的内容会有些许无聊幼稚,但母亲仍然走在陈修竹身侧,耐心地听着。

每次母亲从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里的大门,陈修竹总会闷闷不乐。因为回到家里,就要面临家里的琐事和学校繁重的作业,这和放学路上的轻松愉悦感都不一样。

有些时候,小时候的陈修竹便希望回家的路可以长到没有尽头,能够将他迎着夕阳的斜长影子说完。

说的不是影子,而是光阴的故事。

其实,爱的第一次实验便是倾听。如果一个人愿意做你的树洞,那你离幸福便不远了。

“我们还有那麽漫长的时间,以至于我可以把一辈子全都讲给你听。”

心里的话不过脑子地就这麽暴露在林素纯的脑海里,对于陈修竹而言,他不由得显得有些许急促和不安。

相反,林素纯却没有那麽的拘谨,她甚至在听完这句话後偏头一笑,对陈修竹俏皮地眨眨双眼,紧接着指着画布上的某一处,提醒他这里的颜色融合很矛盾,等画布上半部分的颜色干了之後重新铺一次。

“陈修竹,也许我哥哥有跟你说过,我曾经在日本留过学。”林素纯撑着脑袋,兀自地道,“大概是四五年前,我曾和室友一起登过东京塔的塔顶,俯瞰着整个东京。”

林素纯顿了顿,将目光放长远,足以穿透这渺茫的时间,继续道:“但我和室友比较懒,就坐电梯上到了望台那儿。”

陈修竹用红白色勾勒着画布上东京塔的轮廓,在大了望台的地方停顿片刻——他在等待林素纯继续把话说完,这样他就可以用言语绘制颜色。

“那个时候,我们在学西方美术史。”林素纯换了一个姿势,背靠椅背,“滕川老师有提到过古老的西方建筑——巴别塔。你想知道巴别塔吗?”她问道。

“很想很想知道。”陈修竹是这麽说的。

埃菲尔铁塔,西科顿塔,似乎在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塔,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人。

回归人类诞生之初,衆多专业学者总是不一的。有人说,当时的人类有着相同的语言,但因为地理构造丶气候条件等外在因素,将人类分隔得越来越远,从而导致了人类的语言同生活地区的特色融合在一起,组装成了现在流行语言的雏形。当然也有人说,当时的人类有着相同的语言,正因语言相同,所以人类打算联合在一起修筑一座通往天堂的高塔。上帝听说了这件事,十分生气,便大手一挥让人类拥有不同的语言。最终导致高塔竣工,人类也因为语言的不同各奔东西。

这个被竣工的高塔,便是巴别塔。

目前可信度最高的还是人自诞生初期,就掌握着不相同的语言。

有时候,人类的语言就像是一面无形的镜子,可以拥有美丽的外表的同时也可以将人扎伤到鲜血淋漓的程度。

积极的语言可以给人以乐观的态度,奋发的力量;消极的语言可以给人以悲观的态度,堕落的风险。

我们都是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身上留着相同的丶远古的丶永久的基因,可为什麽伤人罪恶的永远是人的语言?只是因为人类不会用这面镜子,就像新巴比伦人不懂得善待犹太人一样。

因为这种恶劣的因,所以造就惨烈的果。

在巴比伦语中,“巴别”或“巴比伦”都是“神之门”的意思。

可是如此乌托邦式的翻译居然会在九层楼的每一层都留下血腥的痕迹。新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灭掉犹太王国,拆毁犹太人的圣城——耶路撒冷。

他们烧毁耶路撒冷的圣殿,将国王连同近万名臣民掳掠到巴比伦,只留下少数最穷的人。这是历史上不人道且最罪恶的“巴比伦之囚”。

犹太人在巴比伦多半沦为奴隶,为尼布甲尼撒修建巴比伦城。亡国为奴的仇恨使得犹太人刻骨铭心,他们虽无力回天,但凭借自己的思想表达自己的愤怒。

于是,巴比伦人的“神之门”——巴别塔,在犹太人眼里充满了罪恶,遭到了诅咒。他们诅咒道:“沙漠里的野兽和岛上的野兽将住在那里,猫头鹰要住在那里,它将永远无人居住,世世代代无人居住。”

现在巴别塔早已被战乱焚毁,早已沦为一片废墟,只剩下一座破乱不堪的地基。

巴别塔是人与神的矛盾,也是人与人的矛盾,同样也是生与死丶善与恶的真实体现。

其实,这就像是人类的语言——中国有句古话叫“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因为人的一念之私丶顷刻之恶,被害者会被推向至暗的深渊。

当人的观点和别人不一样时,有人会认为他是“酸民”,但他真的是酸民吗?他配得上酸民二字吗?

其实真的不是的,只是人们站的视角不一样,英文有句话有说“putonsomeoneelse'sshoes”——穿上别人的鞋子,让思想穿上别人的鞋子,让语言戴上别人的帽子,那是不是就不叫“酸民”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缕良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当某天,人被千夫所指时,人会散发独属于内心的恶,还是隐忍独属于内心的善?或许很多人都会选择前者,可别忘了,当初新巴比伦国王是如何对待那些犹太人的。

如果新巴比伦国王大赦天下,善待那些犹太人,是不是上帝就不会生气,是不是巴别塔真的会有完工的一天,是不是人类真的可以攀登上通向天堂的阶梯?

所以,心中的善需要在必要时隐藏。

因为,你要知道——夜色的最黑暗,那不是最黑暗,而是人们口中无休止的争端,将心与心推向了最远的异端,最长的极端。

“和”与“平”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拥有简易的笔画,可人们始终不能理解“和平”的意义。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人们高声呼吁着“和平”,却被德国的弹药粉碎溃散。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人们高声呼吁着“和平”,却被杜鲁门的演说,法兰克福天空上的一道铁幕划下失败的句号。冷战结束後,人们高声呼吁着“和平”,却又被生化战争丶恐怖主义丶种族歧视。。。。。。彻底“摧枯拉朽”。

巴比伦城的旧址就在现在的伊拉克,人们在那里重建了巴比伦城的城墙来纪念这个伟大的城市。

讽刺的是,正在这个时候,伊拉克和叙利亚正在遭受战火的肆虐,几千年前被上帝搅乱了的人类的语言,到现在还并没有完全沟通的机会。

人们向往着“和平”,却殊不知战争为和平镀上了一层霜,和平却为战争遮上了一匹布。

某天,当人类再次重回巴别塔,记得向巴别塔的废墟献上一朵花。

在古代人的心中,人神之间是可以建立某种联系的,那些努力建造巴别塔的人们,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来达到神的高度。

巴别塔最终无法建成,也象征着远古人们思维方式的转变,那就是人和神之间有着绝对的鸿沟,是不能轻易跨越的。

那朵花代表着未被期许的安定。

如果爱,不只是奇幻。

“塔就像人类对权力丶对宗教等某种欲望。你越渴望,便会不断攀爬,爬得越高,获得欲望的念头就越强烈。最後,当你站在塔顶睥睨着衆生才发现千山万水丶草木蜂蝶不过尔尔,而你自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是芸芸衆生。”林素纯看着陈修竹的双眸,那双眼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那天,我站在东京塔的大了望台上,我看着东京城内的万家灯火,就突然片刻迷茫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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