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发现小白捧着土豆的手比刚才牵学着男生的样子牵他的手不知稳当了多少倍。
狗蛋瞥了一眼身後的伯劳鸟。谢天谢地,那伯劳鸟没有什麽反应。
他一把那过小白递过来的土豆,本想从中间掰开,可是他突然愣住了。
良久,狗蛋啃了一大口土豆,狼吞虎咽起来,黑眼睛揽着注视着他进食的小白。
淀粉转化为麦芽糖,丝丝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小白,你的爱我全部收下了。
狗蛋瞥了一眼低头梳理羽毛的伯劳鸟,迅速拽着小白的衣襟往门内跑去。
伯劳鸟的头立刻一百八十度旋转,瞪着那无眼白的骇人眼睛。
“md,头後长眼睛了吗?”狗蛋小声骂着,拽着小白衣襟的手微微发力,把小白拽得弯下了要,瞪着伯劳鸟把假装嘴凑了过去。
小白和他预料的一样重心不稳地晃了起来。
可那家夥顽强地和不倒翁似的晃来晃去,就是不摔。
“切。”狗蛋暗暗推了一把小白的後腰,小白惊慌地闭上了眼睛。
一人一鱼的体重撞开了木门。
躺在地上的瞬间,狗蛋眼疾手快地踢上了门。
他假装没有看见护在自己後脑勺的手蹼,弹了弹身下小白的额头,“md,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啊!”
小白看了看周围钉子凸出来的地板和趴在自己身上的狗蛋,松了口气,“你们人类的後脑勺遭到重创可是会死的。”
房间里的温度徒然上升,狗蛋感到後脑勺後的手又捂得紧了些。
“m……md,哪个生物不这样!”
砰砰直跳的心脏让他狼狈地从小白这个肉垫上滚了下来,他一擡头,心脏又咚的一下停跳了。
前面沾着口香糖的餐桌上,坐着那个曾阻止他们调查人鱼盗窃案的老警察,老警察的旁边,“坐”着一只伯劳鸟。
老警察正拿着勺子给伯劳鸟前面的餐盘里分着土豆,伯劳鸟吊着水瓶往老警察杯子里倒着水,就像是来吃下午茶的朋友
“你……你是刘翊的上司?”狗蛋边说边把小白的帽檐拉下。
“你……”老警察反应了一会儿,似是记起来了,一下扶着桌子站了起开,“你这孩子怎麽到这里来了?”
狗蛋抽搐着面部肌肉,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您呢?”
他明显感到小白抽搐了一下,一掌拍到了小白後腰上,拍得小白立刻立正站好了。
“我呀,我的法定老伴上个月去世了……孩子,难不成你也……”老警察谈了口气,招呼狗蛋来坐下。
终于糊弄过去了。
狗蛋舒了口气,在离着伯劳鸟老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年轻人,咱们虽然早就见过了,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可以叫我老杜。”
“狗蛋。”狗蛋敲着死死盯着小孩的伯劳鸟,握住了老警察伸过来的手。
“它啊,”老杜似是注意到了狗蛋的视线,笑着捋了捋伯劳鸟的羽毛,“它和那些伯劳鸟都不一样。它是我从小养大的鸟。”
“你……你不怕它把你插在树枝上吗?”
“它不会的。它被铭印了。”
“铭印?”
不知为何,老杜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愧疚之色。
“鸟类破壳起见到的那个生物,就是它的世界。我小时候和别的小朋友不和,在森林里消磨时间时,心软救了快咽气的它。它从此就变成了我的影子了。我走哪它跟哪。哎……”老杜喝酒般咽下一口冰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是错,它虽然活了下来,但永远也不会合群了。刚才,它差点和跟着我们的伯劳鸟打起来。”
狗蛋的头下意识地往小白的方向扭去,却发现小白的鳍高高竖起。
对面,伯劳鸟展着翅膀,喉咙里发出了被车碾过似的嘶吼声,像是发现了小白的异常。
“哈,有趣呢。”老警察为伯劳鸟顺着毛,手托腮,绕有兴趣地看着小白,打趣道:“你就不怕被人鱼当成手撕章鱼丝吃了?”
狗蛋耸了耸肩,并不可渴的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开始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