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拽着狗蛋来到了後面幽暗的房间里。
那个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XX先生此时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几个工作人员把狗蛋按在了一张吐着棉花的椅子上,把闪着银光的胳膊刺入了他的手臂上。
狗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染红了透明的管子,流向了躺在床上的XX先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头好像变沉了,总想向下垂去。
狗蛋深知是输血的问题,他擡起越来越重的头,看向了按着他的人,“叔叔,我可以走了吗?”
那人看了一眼XX先生,“还不够。”
门口处传来了骚乱。
“女士,女士,你不能随便闯进来!”
“我可去nm的!”
姐姐人没到,声音已经让狗蛋清醒了几分。
姐姐拿着拖鞋,一副打蟑螂的架势冲了进来。
“你tmd——”姐姐那着鞋指向了按着狗蛋的人,“你tmd这是让人献血吗!?吸血还差不多!”
那人没有擡头,“公民需要无偿捐献……”
“啪!”
塑胶鞋底和人脸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狗蛋一下子清醒了,看着拖鞋从那人脸上滑落,留下了了一个和鞋底一模一样的红色印记。
“现在把管子给他拔掉!立刻!马上!”
那人的大手朝狗蛋抓来,一下子拽掉了针,痛得狗蛋抱着胳膊在椅子上蜷缩成了一团,“md……”
意识到自己说了脏话後,他擡起头心虚地瞄了一眼姐姐。
只见姐姐没有来教育他,而是脱下了另一只拖鞋,给那人脸上填了一道对称的红印。
那人捂着脸,骂骂咧咧地往後退着,“矫情,不就是往你孩子身上扎了一针吗?”
“你拿了别人的血不应该说谢谢吗?”
姐姐背起狗蛋,竖着中指朝那人转了一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狗蛋感到路人都在看他和姐姐,红着脸把头埋在了姐姐衣服间。
“姐姐,你别背我了,我都十岁了。”
“怎麽啦?十岁就不是孩子了?”
“是大孩子了!!!”
姐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後她的嘴角渐渐下落,变得严肃起来,“狗蛋。”
“嗯。”
“如今这世道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大多数人都抱着伤害你的目的来的。”
“哼,反正我知道烂好人可不是我。”
姐姐尬笑了几声,“狗蛋啊……所以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不伤害你的人,一定要好好对他。这样的世界里,这样的人不多了,不要让他消失。”
“会有这样的人吗?在这c蛋的世界里,除了姐姐,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吧。”
“小家夥,tmd注意你的用词!”姐姐朝夜空的方向颠了颠狗蛋,用袋子指了指一片蓝色的霓虹灯光中的银色小星星,“在这相互利用剥削的社会里,真心为他人好的人就和这光污染严重的夜空一样,虽然稀少,但闪耀的星星还是耀眼的存在。”
……
现在,狗蛋身边就躺着一条肥硕的人鱼,他却下不去嘴了。
狗蛋看着小白,咽了咽口水,露出了微笑,“笨鱼,医生是在救你呀……”
小白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纱布,眼睛倏地正大,看着狗蛋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蓄着泪水,“狗蛋,那个……那你的肾,你的肾是不是……”
“我tmd有两个肾呢!我……”
“狗蛋!!!”小白的声音罕见地徒然升高,把狗蛋吓得愣住了。
狭小的手术室里静了下来,狗蛋依稀可以听见外面叫号的声音。
“疼……吗?”小白红着眼睛,艰难突出了这两个字。
“哈哈,怎麽会?WC!”
身体就是喜欢和狗蛋唱反调,狗蛋不顾形象地捂着腰,躬成了虾米。
小白手臂上青筋毕露,固定绳橡皮筋似的被他崩断了。
小白张开双臂,看着狗蛋顿住了,“可……可以嘛!”
狗蛋虽然疼得一动不想动,但还是笑着弹了一下小白汗津津的额头,“笨鱼,你怎麽还问我意见。我tm都说多少次了。”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避开了他的伤口,把他罩在了一个紧而松弛的拥抱中,生怕伤到他似的。
“呜——谢谢……呜呜呜——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