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个废物聚集处。上层把能力差但又碍于面子不好辞退的人都往这里堆。你想想有谁会丧心病狂地去抢人鱼啊。我们的工作就是个莫须有的工作。你别看李鹤那麽nb,他和我们一样是个废物。只不过是个偏执丶墨守成规的废物。”
狗蛋心虚地往後挪了挪椅子,咳嗽了几下,转移了抢人鱼的话题,“李鹤看上去工作挺认真的。”
“认真什麽还不是他爱人在这里死後受刺激了,变成了一个工作偏执狂。他这麽认真有什麽用哎,有时候我还真可怜他……我们,我们都是废物啊。”
那人越说越伤心,最後哭了起来。
狗蛋瞪大了眼睛,无措地在桌上乱翻着,摸出一包纸巾塞到了那人的怀中。
那人哭着地喘不上气来,“谢……呜……呜呜呜呜……”
狗蛋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往他怀里塞更多的纸巾,“tmd,说不出话来就不要硬说了。”
那人没了声,抱着狗蛋一条胳膊疲惫地睡着了。
狗蛋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眼泪和鼻涕,抿紧了嘴唇,但没有把他推开。
他们都是已经被世人推开的人了,他还要把他推到哪里去呢
他看向屏幕,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山姆,和我去21号小巷巡逻。”李鹤从楼梯上匆匆走下,把厚厚的眼镜放入口袋,往眼里塞着隐形眼镜。
“山姆!”
李鹤扫视了一圈,看向了在睡梦中还在抽泣的山姆,拿纸为他擦去了眼泪。
李鹤揉了揉太阳穴,放轻声音对狗蛋说:“让他好好睡吧,我自己也能应付过来。”
狗蛋看着远去的李鹤,又看了看屋里的人们,莫名想起了多年前和他“自愿”站在台上的人们,他用凉水抹了把脸,把自己从思绪中抽出,继续盯着屏幕。
这份工作真不是平常人能胜任的,不知过了多久,睡意席卷了狗蛋,他的头和瞌睡虫似的一上一下,额头处被桌子磕出了一个红点。
咚!
这次,狗蛋直接被磕清醒了,他捂着额头,继续眯眼看向屏幕,看到了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小人正在翻窗进入人鱼饲养室。
他以为是自己磕出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趴到屏幕前继续再三确认。
人们不知道上哪里聚餐去了,一楼空无一人,狗蛋只好跑向二楼。
二楼的装修风格更和这里格格不入,连墙和门都没有刷成白色。狗蛋打开二楼的破门,“李鹤!不好了……”房间里空无一人,显然李鹤还没回来。
狗蛋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和一楼一样大的二楼却只有一个工位,不同的是,这个工位可以360度旋转,兼顾所有屏幕。
他想到了李鹤那和瓶底似的眼睛,不知不觉松开了门把手,立在了原地。
这时,他又瞥到了屏幕上那个闯入的小黑点。
狗蛋两步并成三步跑下了楼梯,闯入了外面正浓的夜色,冲向了人鱼饲养室。
狗蛋一脚踹开了门,顺手按亮了墙上的灯。
下班後打扫卫生的小红哼着歌打扫着走廊,擡头就看见了和恶鬼般奔来的狗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拖把躲进了墙角。
“等……等!狗蛋!!我刚拖了地!!!”
可是已经太晚了,狗蛋一脚踩在了水上,他直接滑过了拐角,滑向了直通关着人鱼房间的走廊。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赫然出现在狗蛋面前,“tmd,快闪开!”
那人转头看着飞过来的人,咣当一声扔掉了手中撬锁的工具。
肉和肉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两个人像失去脊椎似的摊在了地上。
二人就这麽躺在地上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料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对方。
黑衣人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狗蛋,掏出了枪。
狗蛋感到医学奇迹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他全身的骨头瞬间不疼了。狗蛋双手撑地跳起,撒腿就跑。
子弹在他身後紧要不放,混乱中,他的视线里出了一扇白门,他想都没想就躲了进去。
这是一个仓库,上面堆满了东西,其中一个黑黝黝如同死神魔抓的人鱼项圈静静地躺在角落。
狗蛋拿起项圈和控制器,嘴角略过一丝坏笑,“你tmd就等着吧。”
待门外安静後,狗蛋来到了关人鱼的房间前,透过门缝静静观察着。
黑衣人选哪个人鱼不好,他偏偏拿着麻醉针走向了小白。
狗蛋紧紧咬着唇,不让嘴角上扬,麻利地潜入了进去。
“嘬嘬,过来。”黑衣人拿着一个泛着油光的小鱼干在小白池子旁晃荡着。
就在狗蛋觉得那人的胳膊都快晃酸了时,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波纹,一个银色的海藻头露了出来,只留一双眼睛在水面之上。
他缓缓地游了过去,直起腰去够黑衣人手中的小鱼干,黑衣人瞄准他的脖子,把针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