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言闭着眼睛,感受着某个东西抽离,捂着枕头翻了个身。
他不想让江昀看到自己哭的样子,虽然卧室很黑,但他确定,江昀肯定一眼就会注意到。
黑暗中,江昀的视力总是格外的好。
“宝宝,你哭了?”江昀想要拨开枕头,可许安言死死按住不松开,怕他呼吸不畅,江昀不得不停下这一举动。
“你怎麽知道我哭了?”许安言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明明都用枕头遮住脸了,怎麽江昀还能精准确认。
“我当然知道了,你怎麽样我都知道,”江昀笃定的说。
“我们歇一会吧,”许安言拿开枕头,拉起了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缩进江昀的怀里,低声说,“你那麽用力,又那麽久,肯定很累,歇一会吧。”
从开始到现在,许安言没计时,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但江昀的三千米第一,是自己一圈圈数着跑完的,不含一点水分,所以肯定很久很久。
“你是不是饿了,”江昀突然想起两人都还没吃晚饭,他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有些不知所措,说,“我去做点吃的,我们先吃饭。”
哪有这种时候一方突然跑去做饭的,补充体力吗?这样已经够恐怖了,许安言额头抵在江昀的胸膛,说,“还是叫外卖吧,我吃,你不准吃。”
“我弄疼你了,所以罚我不准吃饭?”江昀揉他的脑袋,合理推测。
“不是,”许安言小幅度的摇头,有些心软,改口道:“你可以吃饭,但只能吃一点,不能吃太多。”
“好,”江昀亲他,“你也别吃太多,饭後剧烈运动,容易消化不良,对吗?”
许安言摇头摇到一半,使劲点了点头,就让江昀当做是因为这个吧,他可不想说出是某人体力太过旺盛的原因,这种情况下夸赞,对方只会更加兴奋。
上班的人,肯定比整天呆在家里的人容易累,等江昀也找到工作,自然就和他一样了,许安言这麽劝说自己。
等外卖的时候,江昀听从指挥,抱着许安言去洗澡。淋浴下,许安言努力想要站直,却腿软的厉害,没好气的瞪江昀。
江昀殷勤的说,“宝宝别生气,我帮你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举例子论证,为自己辩解,“肯定是姿势错了,之前我们在床上,你都是躺着的,我一直能看见你,但今天你背对着我,我不能好好照顾你,所以才会疼的。宝宝,待会不要闷着头了。”
分明是强词夺理,之前不疼,那是因为压根没东西进入啊,和这种情况哪里一样了。许安言觉得自己虚脱了,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干脆安安静静的洗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帮忙,许安言趴在江昀身上,闭着眼,问道:“我们要不要买个浴缸啊?就像我第二次去多伦多住的酒店里的那样,恒温的,在里面睡觉也不怕水凉。”
江昀觉得好笑,“为什麽要在浴缸里睡觉?”
许安言叹了口气,摸着江昀的後颈侧,咬重字音,“江昀,我说的是睡觉,不是睡觉。”
“好,是睡觉,”江昀学他的语气,关了水拿浴巾把人裹住,抱着回床上,“你要是想要,明天我们就去家具市场看,选你喜欢的,恒温的,加热的。”
本来半干的头发又湿透了,许安言钻进被子里,拿毛巾擦头。江昀找了吹风机插上,热风帮他吹着。
吹好头发,外卖也到了。于是许安言被套上睡衣,抱到了沙发上,他斜倚在靠背上,只需要张嘴等着就行。
“你这样,搞得我像个废物,”许安言愤愤的说完,低头抿了一口递到嘴边的粥。
江昀皱眉,对他的话非常不认可,“我说过的,你才不是废物,你是小公子,小公子不需要亲自动手。”
许安言深觉江昀的思想一定是被荼毒过,不然怎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肥皂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
偏偏他很喜欢。
“看你这麽尽心尽力,我允许你再多吃一点,吃个。。。。。。”许安言想了想,夹一块虾饼喂给他,“允许你吃个五分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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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大概是真的憋太久了,甚至等不及许安言吃完饭,就又开始动手动脚了。
再次被抱着洗完澡回到床上,许安言已经没力气打开手机看时间了,只记得自己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要说,但眼皮重的很,怎麽也擡不起来。
他就那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江昀却睡不着,抱着许安言小心翼翼地亲亲啃啃,之後才调高温度,盖好被子,搂着人闭上了眼睛。
月色依旧,照耀着如梦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