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好面子,靳峰一说,他的脸便红了:“对不起,靳总。如果是冲我来的,我一定会给章夏一个交待。”
靳峰熟悉老张,此人快人快语,为人正派,经不起激将,他会自证清白。
靳峰没给他好脸色,没接话便走了,留下老张一个人阴沉着眉目回忆着和哪位工人有矛盾。
这一想,他记得来,有和他打起来的,有骂起来的,有爱赌博的欠他钱的,还真不少。可是,这些人能有弄虚作假的智商?打死老张都不信。
不一会儿老张出门去工地办公室,见章夏靳峰迎面走来。
老张便问章夏:“怎麽样?”
章夏摇着头:“18号工棚的农户手上没有承重测试单。他们记得我拿着单子去解释过,但没有拍照记录。”
老张急得直跺脚:“大意了,大意了。注意力都在大促活动上。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工棚的施工计划。”
靳峰的语气倒是冷静:“你们都忙着大促活动,那是谁带队施工的?”
老张:“副工长一早去办公室看到了施工许可表,就带着大家干起来了。”
靳峰仔细观察着老张表情变化:“会不会就是副工长干的?”
老张斩钉截铁:“不可能!自家兄弟,跟我干十多年了。”
三人忙碌一上午,再次确定单据造价,但没有获得任何有效证据。
他们坐在简陋的办公室里,一声不响地将所有的单据都检查一遍,研究着编号顺序的规律。所有检查结果都能从侧面说明单据存在僞造的可能,但就是没有直接证据。
老张感叹从业二十年没糟过这样的事,真有仇的话还不如打一架算了。
章夏:“说到底,是咱俩监管不利,连假单子都能在眼皮子底下混进来!”
老张:“怨我怨我。”
“算了,不查了,认栽了!”章夏伸了伸懒腰。
“查!”老张和靳峰一起说,义正言辞,怒发冲冠。
章夏吓了一跳:“那先吃点饭呗。”
三个人朝章夏的出租屋走去,路上见村长一行五六人浩浩汤汤地走过来。
“章夏!”村长加快脚步,模样着急,看样子是来找她的。
村长:“我听说于老头被棚子砸伤了要处分你?”
章夏语气温和:“这是起安全事故,我是责任人。受处分正常。”
村长嗷地一声,激动说道:“于老头是倔驴,你不让他去工地他偏去,平时谁都管不了他。挨砸是他活该。”
章夏连说:“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村长皱着眉,对着章夏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可这对你不公平。我以村委会的名义给贵公司写一封感谢信,能不能让你免于处分?”
章夏万分感激:“处分也不是大事,没关系。您的心意我心领了。”
村长:“平时我们没少麻烦你,大家也都喜欢你。没有你,村民不能这麽满意!项目也不会这麽顺利,你做得这麽好,最後被于老头搅了,是我失职。”
村长身旁的村民又接着说:“章夏,听说你在找承重测量表,我家屋顶是23号棚,我有照片,你还要不要?”
另一个村民说:“我建议你去盘问一下于老头,他怎麽就那麽巧被砸中,是不是故意被人唆使的!”
大家纷纷打开话匣子,令章夏感动的是,他们都向着她说话,都在替她想办法。
有人表态:“章夏,需要我们帮忙你就说。出人出力我们都行。”
又有村民说:“需要我们联名写感谢信,我们都能写,我们都能证明你的工作干得好!”
一时间,章夏鼻子一酸,泪眼汪汪:“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老张又一阵懊恼:“怨我,让人钻了空子,没看好工地,连累了章夏。”
村长:“如果需要村里帮忙,我可以动员全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