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抓着迟雾的手,说:“所以还是找不到假的地方,对吗。”
“也不是找不到。”迟雾觉得于南不可能骗自己,就算要骗,也没必要在这种方面说假话,因为实在没什麽必要,于南又不是那种恶趣味的人儿,要骗他也应该在别的地方,比如床上之类的,那种谎话说起来才有意思呢。
迟雾又开始搜寻,“你给我点儿时间,我肯定能找着。”
当然,他也没忘了问:“找到了有什麽奖励吗。”
“你想要什麽。”于南问。
“没想好。”迟雾其实是心里没底,他觉得自己现在除非作弊,否则真就找不出来什麽了,倏地,他转动的视线顿了顿,像想起来什麽似的,突然说:“于南,你现在不能是李医生变的吧。”
之前李医生催眠他的时候,不就突然变成过于南,跟大变活人一样。
于南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觉得呢。”
迟雾抿抿唇,抽出手在他脸上仔细摸了摸,又前倾身子,皱着鼻子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笃定地说:“我觉得是真于南,身上是香的。”
于南自从进入治疗阶段,就只能躺在躺椅上,身上全是房间里那股淡淡的潮湿味,哪来的香味。
迟雾完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估摸着哪怕于南身上沾满烂泥沙,他也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有股很特别的海盐味儿。
他现在完全不上道,有一种眼睛一睁,活着就行,能看见于南就行,至于别的,不大关心,跟他也没什麽关系。
这也导致于南想将他的思维往正路上引,让他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地方後亲口问一句,再一点点地引导他明白如今的处境,都抓不着机会。
迟雾灵巧地在大道上一路躲闪,就知道往他怀里钻。
于南又叹了口气,他摁停了按摩椅的程序,站起身,将迟雾一把抱起来。
迟雾也不问去哪,直接就把胳膊往他脖子上勾,视线也像定点了般,直勾勾地落在于南的侧脸上。
他还说:“你睫毛好像长长了。”
“鼻子也挺了点儿。”
“但是嘴巴有点儿干。”
“……。。”
于南将他掂了掂,他才老实了不少。
他们出了房间。
迟雾就发现,这处走廊格外熟悉。
尤其是布局。
直到于南将他抱到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他一擡头看见上头漏下来的光,以及被锁死的铁门,才反应过来。
这是于南住的那个地下室。
不过是经过改装之後的。
走廊里的垃圾都被清除,甚至重新刷过漆,全白环境也导致墙顶安装的密密麻麻的漆黑监控器格外显眼,几乎一擡头就给人一种自己正在被监视审问的压迫感。
每个监控对准不同的方位,绝对确保无死角。
而大部分监控所对准的,都是方才将迟雾抱出来的那个屋子,也是最开始于南居住的那间屋子。
于南在尽头的房门上输入电子密码,随着冷冰冰的一声“已开锁”,房门自动打开。
迟雾看见房间的墙壁上粘满了照片。
而每一张照片的主角都是自己。
但都是闭着眼睛丶熟睡着的他。
不对,或许比起熟睡,更应该被称作是昏迷。
因为照片里的他明显是一种被桎梏着的姿态,身体完全端正着,呈现一种正常睡眠时没有的状态。
而每张照片下都被马克笔标上了日期。
于南将他放到椅子上,确保他不会偏倒後,才走到房间最深处,从墙角的矮木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袋。
文件袋被送到手上,迟雾发现每个文件袋的右下角也被记录了时间,但是以年为期限来划分的。
总共四个文件袋。
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