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一直盯着窗外那辆停着的车。
迟雾被迟夫人带走了。
温程安看着他被带上车。
迟雾他说不走,他说只想等于南。
但他等到了,却还是走了。
温程安摸到隔壁房间去,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却发现迟雾的床真的空了。
温程安希望迟雾走,但迟雾真走了,他反倒有些回不过神。
希望和真正发生是两码事。
他怔松地坐在迟雾的床上。
他看见于南侧躺着蜷缩在被子里。
好像睡得很熟,或许身上已经不疼了。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吗。
或许是吧,但後来温程安又觉得有点儿孤独。
因为他发现,迟雾走了,他和于南也没成为朋友,而是成了两条缺失连接点的锁链,分别被锁在不同的独木桥上,无人驻足。
後来于南被领养走。
他也被领养走。
还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穷人。
他原以为再见到于南能看见他有什麽改变。
结果没有。
他只看见了于南房间里偷拍的关于迟雾的照片。
他翻了所有照片。
发现。
迟雾这个更值钱的商品好像确实卖了个好价钱,被更富裕的收藏家买走了。
但只是收藏,没有爱。
不对,有爱。
但爱是对另一个“迟雾”。
而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迟雾。
温程安扭头看着窗外。
医院在市中心,从高层俯瞰而下,灯火霓阑,却还是没什麽喧嚣热闹的滋味,只觉得过度冷清。
他不信迟雾真忘了于南。
什麽心理洗脑丶记忆替换。
他都不信。
迟雾肯定在撒谎。
人会忘掉如何走路,但不会忘掉如何呼吸。
要忘,也就只可能忘掉他温程安。
“嗡嗡嗡——”
手机响了。
温程安看了眼。
是于南。
温程安接通电话。
于南说:“下来。”
看吧。
跟踪是无效的,只要于南不想,他怎麽都没法跟他说上话。
但只要触及迟雾。
于南就算被埋得再深,也会主动撬开土,然後爆炸。
温程安脸上没什麽表情,他听着听筒那头呼啸的风声,又扭头看了眼头顶的监控。
“知道了,你走远点儿,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