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雾的嘴唇嚅嗫着吐出几个字眼。
这口型实在是太不明显,于南看不出来他究竟说的是什麽。
于南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迟雾的身上起了层极其诡异的红紫,就像是深度窒息导致的,又像是某种过敏源引起的特殊反应。
于南连忙用小罩子将熏香罩住,然後推开窗,疏通房间内的空气。
良久。
感觉白烟彻底散去,于南才拿下小罩子,却发现熏香上仍有点微弱的火苗,随时可能复燃,大有不烧到底绝不熄灭的架势。
于南拿起一支生理盐水浇上去。
但诡异的是。
熏香上沾染了生理盐水反而味道扩散得愈发严重,如同一种气态寄生物在拼命地爬行,于南明显感觉自己的皮肤虽不至于像迟雾那般严重,却也有些泛红。
于南干脆把架着熏香的瓷杯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扔到电网外面,然後等着屋内气味散了散,才关上窗。
现在。
于南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耳道里的疼痛感了。
往常犯病的时候,耳疼过後脊柱就会紧跟着开始冒出阵针扎的疼,但这次,它甚至连一点儿出现的趋势都没有。
就像是被上好的麻药彻底麻痹了整幅身躯,神经失去了对痛感的接收能力。
于南站在床边看着迟雾。
迟雾皮肤上的红紫渐渐褪去,只剩下层很浅的粉色,如同极度燥热後留下的。他的呼吸很沉,一道道气息如此绵长。
他就躺在那儿,毫无防备地睡着。
迟雾又说了梦话。
这次于南看清了。
他说的是——
水不烫了,慢慢喝。
于南慢慢伸出手碰了下他的嘴唇。
迟雾感觉到嘴唇上压着的重量,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咬了下。
力度不重,比起咬,更像是含。
他像是个毫无反抗力的小兽。
于南垂眼看着他。
迟雾睁开眼时就看见这麽一张逆着光的脸。
明暗交接模糊的界限将他的脸分割成无数个不清晰的区域,迟钝的大脑来不及拼接。
迟雾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压着个东西。
他又施加了些力气咬了下,发现是于南的手指。
于南没收回手,而是低声说:“生日快乐。”
迟雾的大脑逐渐清晰,他意识到两人究竟处在怎样的状态下,立马坐起身,松开咬着手指的齿关。
但于南的大拇指上还是留下了层很浅的牙印。
迟雾还未来得及说什麽,房门就被人推开。
阵阵脚步靠近。
院长掀开层层帏帘。
然後。
她看见了空无一人的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