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一切都和他印象中一样。
绝不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
把烟和打火机揣到兜里,迟雾没动。
店员半晌後察觉到,擡头看了他眼,“还需要什麽吗?”
迟雾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问:“我能问一下,你这儿有一个叫于南的店员吗?他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时候上班。”
店员皱了下眉,回想数秒,才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个我不清楚。”
迟雾的心从紧绷着的高处一下跌落到谷底,又回弹了下,飘荡在低空上。他抿抿唇,“哦”了一声,才说:“谢谢了。”
走出便利店,迟雾站在冷风中,擡头看着面前的街道。
一切都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迟雾吐了口气。
他现在要干什麽?
直接闯进地下室里,直接跑到于南面前说我是你八年之後的男朋友?还是想写别的办法确定于南的存在然後再一脸落寞地踩着一点钟的时间回家吃药?
迟雾坐回跑车上,看了眼放在副驾驶上的一整束红玫瑰。
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迟雾把刚买的烟掏出来,随手扔到副驾驶上,然後一手拿起红玫瑰,安静地打量着。
还算不错。
但其实,不大配于南。
于南安静平和,应该更适合水仙花,但谁让红玫瑰这种花被烂俗的世界同爱情挂上了勾,几乎成了感情里的金字招牌,只要你想发展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就要用它来叩想那个梦中情人的房门。
迟雾想把红玫瑰放在于南的床头,就像一把野火一样,把于南卷进自己的梦里。
别再梦孤儿院这种东西了。
至少来点儿有水准的。
来些和于南的春。梦呢。
迟雾又掏出来打火机,打算把红玫瑰烧了,下次踩着点儿过来,再给于南买新的,但打火机刚举起来,手指还没摁下去,那束玫瑰花就被人不客气地夺走。
迟雾顺着那双白皙的手看过去。
正对上温琳恶劣的笑。
温琳左右打量着红玫瑰,颇有兴味地问:“这是送我的回礼?”
他拉开车门,直接整个人砸到副驾驶里,跳脱地像个招人厌的猴子。
“不是。”迟雾懒得跟他解释,但念着这人看过自己一面,还是补充了句:“送给喜欢的人的。”
“喜欢的人?”温琳动作一顿,扭头看他,“谁?我认识吗?”
迟雾摇摇头。
你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现在,我这还是单相思呢。
迟雾说不出口这麽可怜的话,干脆闭嘴。
温琳挑了下眉,把玫瑰花重新放进迟雾的怀里,动作不算温和,玫瑰花瓣还掉下来了几片,散落在车内,“我看你刚才准备给它烧了?怎麽着,表白被拒了?”
“没有。”迟雾有气无力地说。
他哪有被拒绝的资格啊。
惨兮兮的。
哎。
迟雾往後一靠,问:“你来干什麽?”
温琳耸耸肩,“没事儿干,出来溜达溜达,结果就碰见你了,又请假了,小病秧子?”
停顿一秒,温琳又打趣道:“你这总爱生病全是因为你老在家里闷着,搞些什麽弹钢琴的高雅活动,听着够装逼,其实连气都不通,忒没意思,你就应该跟我出去潇洒,保准以後你身强体壮,再也不生病,到时候你指哪打哪,谁不喜欢身体健壮的男人啊,那时候你还用得着哭丧着脸躲在这儿烧玫瑰花?”
“全是歪理。”迟雾说:“有人就喜欢我这样的,我生病了他也喜欢。”
温琳笑了声,“所以呢,牵出来溜溜?”
迟雾给了他一记眼刀,“滚。”
温琳不再跟他插科打诨,顺势说了些别的:“话说回来,你哥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迟雾不记得这些事,“应该吧,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