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皎皎心尖儿却扎了一根刺,不仅仅是因素琼英,还因为谢慈。
她想到谢慈送自己的那枚额饰,怎麽会那枚巧?
自己生出劫花,想要低调掩藏修为,故须遮掩几分,以上倒不难猜。
可谢慈又怎知自己今日如何会生出劫花?
这件变故黎皎皎都无法预先知晓,谢慈倒知道了?
黎皎皎想想都觉汗流浃背,莫名恐惧。
其实也许只是凑巧,恰巧素琼英替谢慈来送礼,送的刚刚好是一枚额饰罢了,其实并不代表什麽。
早知晓她便该试探素琼英两句,可惜素琼英也已走远。
黎皎皎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可有侥幸心理。
凡事往最坏处想,哪怕未必成真,也能早做打算,想一些应对之策。
万一,假设万一谢慈会预设知晓自己今日生出劫花,知晓自己自今日起,正式开始半仙之境的化劫,所以才送自己一枚额饰。
这说明什麽?
那便是谢慈有神魔之能,其实力莫可名状,不可言说。
黎皎皎猜到此处,心神狂跳,险些道心不稳,内心之中自然极之抵触这样的可能性。
不过不想要,也不能当不存在。
慌乱之後,黎皎皎也冷静下来。哪怕谢慈真有这样能力,如今也不过是暗戳戳行事,说明如今谢慈受限于某些规则,不得不低调。
所以如今谢慈刻意挑逗,无非是为乱自己心神,黎皎皎告诉自己要稳住。
这时节,素琼英也悄无声息回到了月剑台。
她明面上是灵台弟子,回到月剑台时自是换了一身装束。她婀娜多姿身躯掩在黑纱之中,不露半点端倪。
入月间台时,素琼英伸出手,手指上系着一枚细细令牌,然後她便长驱直入。
这今日月剑台可是分外的热闹,谢慈出了三十三狱,各派修士暗戳戳来的也不算少。
这一热闹起来,瞧着倒不似凶修出狱,倒像是谢慈得意归来。
哪怕谢慈将一峰性命炼化,也仿佛不是什麽极要紧的事。
素琼英也见怪不怪。
据闻剑主私藏无数秘宝,识海中有无尽秘法典籍,又能掌控手底下六血仆之生死。难得谢慈如今又有了弱点,若能看管拿捏谢慈,必能得到许多好处。
如此一想,本宗许多人心思也不由得开始活泛起来,生出许多心思。
一切从利益出发,正与邪也没那麽大分别。
素琼英面纱後容色微凉,有一种说出不感觉。
她耳边还听着一些议论。
“方才月剑台的修罗之试好生残忍,竟生生令组团二人相互残杀。”
“不错,并肩作战多日,方才赢来最终,想来多少是有些情分,可惜到最後却要争个你死我活。”
“如此残忍之事,仙长怎生不管?”
“哎,也是这些弟子心生贪婪,皆签了生死契,说经历这一切皆属自愿。”
“这自愿不自愿,被自愿也是极容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