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戎问他:“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裴阑对双方关系的转变没有太突兀的感受,他把问题抛回去:“我们什麽时候分开过?”
裴阑想起存在于旁人口中的久远过去:“杰纳斯同我说,我的身份可能并不止现在这样简单。”
“我知道。”柯戎忽然紧紧抱住他,头深深埋在他的颈侧。
“我知道的。”
裴阑曾在某时某刻问过他。
“渡者,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以前见过?”
他很少用那样惶惶不安的语气。
柯戎是怎麽回应的?
他说,没有。
他随即又稀松平常地笑起来,连面部肌肉调动的程度都丝毫未变。
他撒谎了吗?没有。
按照现有的时间线,裴阑此前的确没有见过他。
他觉得,那株月色下的孤独白梅没必要让现在的裴阑知道。
可是命运,太善于玩弄衆人。
我们曾分别处于星球的两端,我离你最远。
但现在两颗心只隔一层薄薄皮肉,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
忽然能够明白,为什麽大多暧昧的故事都发生在夜晚。
漆黑天幕容易让人偏执,让人孤注一掷。
夜晚有太高的容错率。
在柯戎怀里赖了几分钟,裴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他翻身在柯戎身旁坐下,神情恢复冷静,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什麽时候动身去王城,明天你趁早把人审了,我们下午就走?”
他一本正经地商讨,甚至规划了路线和交通工具。
柯戎看着那张被吸吮得有了些血色的唇张合着,思绪飘忽,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
刚谈上恋爱一天,就感觉到误事了。
“不再待两天吗?”柯戎问。
如果王城中对普路托家不满的人占到多数,届时他步步受限,能做的事就不多了。
他垂眸摇头:“不能再等了。”
没什麽别的事了,再厮混下去两人今晚就不用再睡,裴阑开始赶人。
柯戎:“不要我暖床吗,我是小白脸。”
裴阑觉得好笑:“安德鲁信口胡言的话,你怎麽记这麽久?”
柯戎勾着宽大的衣领笑吟吟道:“我身上这件衣服是你买的,我不是你的小白脸,谁是小白脸?”
裴阑低头一瞥。
胸肌,还有腹肌的一角。
短暂的纠结後,他依旧拒绝了对方的同床邀请:“下次让你暖床。”
柯戎清楚自己不能把人逼得太急,略显失望地回去隔壁。
在柯戎离开自己卧室後,裴阑起身,在空气中画下一道鸢尾纹章。
“明日动身,十日之後抵达王城。”
几秒後,原处浮现两个字。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