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皇子听了阿洛的话脸色大变,难看得紧。
“二殿下,时辰不早了,你要出宫还是快些走吧。”不等二皇子气急败坏还要再说什麽,阿洛径直绕过他。
维夏落後一步,微微躬身:“二殿下,天黑路远,您该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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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刚一踏进东宫便觉得有些异样,惊讶地擡眼去看维夏,只见维夏叹口气朝她摇了摇头。
再往内殿里走,气氛越发冷寂,仿佛整座东宫都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了起来。
这是怎麽了?往常东宫虽也没有许多的人,可绝不像眼下这般静悄悄的。
太子殿下一贯不喜内殿有人,但外殿还是挺热闹的,毕竟东宫的规模摆在那里,便是日常洒扫收拾也离不开人。
可这一路走来,阿洛没瞧见一个人影,夜深了院子里的灯也全都没点,黑压压得好像一头吃人的猛兽。
许是听见脚步声,林钟从廊道走出来,冷不丁吓了阿洛一跳。
“……是林公公啊!”阿洛抚着胸口呼气。
林钟连忙请罪道:“贵主儿受惊了。”
阿洛摆摆手:“先别说这个了,到底怎麽回事儿?我方才问维夏姑姑,姑姑也不答,只说让我来一趟。”
林钟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咬咬牙刚要说话,就听房门里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
“林钟,进来!”
是闻人恪,阿洛听得出他的声音。
东宫现如今这副样子,林公公和维夏姑姑又做出这麽奇怪的举动,定然是与闻人恪有关。
想到此处,阿洛也不问了,蹬蹬蹬走在林钟前面一把推开房门。
房里同样没有点灯,只有窗边照进几缕微弱的月光,映得榻边一小块地白惨惨的。
阿洛看见稍早一会儿还在宴席上肆意妄为,言语间轻描淡写就将了陛下一军的太子殿下此刻披散着头发,满面苍白地半倚在靠枕上,凌厉愠怒的眼神遮掩不住他显而易见的病态。
闻人恪压低了嗓音:“林钟去请你的?”
阿洛心下沉重,她说东宫怎麽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堂堂太子殿下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知道了,怕是不知有多少人要拍手称快。
“我要是不来,还以为你真是好好的呢!”阿洛紧走两步,近前了才看清床侧几案上摆了一盏黑色的汤药。
她伸手碰了碰碗壁,只有淡淡馀温,不由惊诧擡头:“药也没喝?!”
一旁的林钟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麽,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迎上了主子隐含怒意的冰冷视线。
这回去请洛主儿是他和维夏两人商量的,本就没经过主子的允许,之後少不得要受罚,可他们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阿洛没发现他们的举动,她现下满心都是讶异,方才在宴席上看他还是一贯无法无天的做派,她还以为他这些日子都好好休养着!
“这到底怎麽回事?!”阿洛憋气质问起来。
面对她,闻人恪敛了怒容,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不在意。
“哪有怎麽回事,今晚胃口不好,等下再喝。”闻人恪说的轻飘飘,“倒是你,不跟着你爹爹娘亲回去,在宫里乱跑什麽?之前的事情忘了?东川王可没停下打你的主意。”
“你少转移话题。”阿洛拆穿他,“再说这是宫里,他敢动手不就是丶谋逆吗?”
最後几个人阿洛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边说着还下意识瞟了眼门窗。
闻人恪被她的小动作逗笑:“那你以为他进京是为了什麽?”
阿洛瞪圆了眼睛:“真是……??”
“骗你的。”闻人恪冷静接话。
阿洛:“……”
“等等!”阿洛猛地反应过来,“我刚刚在问你为什麽不吃药,跟东川王没关系!”
“怎麽没关系?”一个幽幽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踏进房门,气哼哼地t将一碗药用力放在几案上,发出“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