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t阿洛看得出神,丹阳道:“熏香是方才丫鬟进来点的,见你没醒就没喊你。不着急,往日没什麽事的时候我过了午时起也有的,咱们府里没有那些子早起请安的规矩,不过爹爹要上早朝,大哥要读书,倒是没见过他们懒床就是了。”
听着丹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府里的规矩,不过大多都是有客人的时候才派上用场,自家人生活反倒没那麽多讲究,只要舒服便好。
阿洛慢慢放松下来,时不时问上几句她不了解的,丹阳都一一解释了。
“对了,你在东宫呢,也要守许多规矩吗?”丹阳把话题转了过来。
若是不知阿洛是舞阳也就罢了,她管不到东宫的头上,可现如今知道了阿洛的身份,再想到太子殿下的名声,丹阳几乎不敢想象阿洛在东宫的日子。
好在出乎她的意料,听到她的疑惑,阿洛想了想道:“东宫……其实也还好,大多事情都是林公公和维夏姑姑在管,似乎没有什麽特别的规矩……”
从她入东宫,大多数时间都跟着太子殿下,也没觉得哪里不一样。
丹阳以为她是有意不报忧,故作轻松地说:“外头倒是都传太子殿下性情严苛,惯来喜怒无常,鲜少有人敢近身,在东宫里也这样?”
这倒是有一点,阿洛思索着点点头,说:“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人确实不多。”
只不过原因倒不全是因为太子殿下的性情,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毒。
可是这个原因她现在没法告诉丹阳,便也只好默认了丹阳说的话。
这般想着,阿洛心里吐了吐舌头,不是她不想替太子殿下澄清,实在是时机不到。
“那……他对你好吗?”丹阳皱着眉问。
阿洛一时有些不知该怎麽回答,刚进东宫的时候其实算不上好,但比起与她一同去的那些人,似乎也不能说不好。
从宋曼如被处置之後,剩下那几位不多久也被送了出去,好在都保住了性命,所以认真算起来,东宫其实没有多少人……
见阿洛不答话,丹阳忙扯了个其他话题,只是心里重重一沉,东宫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阿洛又是以苏家的名义进宫,她曾听闻太子与苏皇後母子之间并不亲近,以太子睚眦必较的性情极有可能会欺辱阿洛。
丹阳暗中下了决心,还是得跟娘亲商量商量,替舞阳解决掉太子这个大麻烦。
待二人起床,一家人和乐融融用过膳,廖彰远自有公务要出门,廖泓逸亦有事外出。
东山长公主和丹阳陪着阿洛一同布置新院子,指挥着下人从库房搬出好些家具陈设,让阿洛挑选自己喜欢的。
丹阳寻了个阿洛不在跟前的时机,蹭到东山面前,说起一早从阿洛嘴里打听来的讯息。
“……都说太子这个人性情反复无常,又心胸狭窄,从前舞阳在他那指不定受了多少罪,现在好不容易寻回舞阳,断不能让她再和东宫扯上关系!”
东山听闻她的话颇有几分惊讶:“你竟想了这麽多?”
丹阳叹气:“娘亲,我现在才明白为什麽第一次见阿洛就觉得她亲近,可惜那会儿不知道她就是舞阳,虽同情她的处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与她说几句话。可现下我只要一想到那天太子对阿洛不肯放手的样子,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东山目色一暗,音色也冷了下来:“此事我与你父亲昨晚已经商议过,舞阳的身份暂且不对外说。”
丹阳一愣:“可是昨晚熙和园的人或许有知道的,会外传?”
“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随他们怎麽去传。”东山面色微凛,“反正这段时间廖家不会让舞阳公开露面,也不会对外宣称已经找回舞阳。”
丹阳听明白了,外人知不知道阿洛就是舞阳不重要,只要他们廖家不公开承认舞阳已经回来了,便没有人能利用舞阳的身份做文章。
爹娘这是防着宫里呢!
丹阳:“那太子那边……”
“太子确实不好处理。”东山也觉得闻人恪颇为棘手。
丹阳恨声道:“说到底还是苏家的错!这苏家真是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东西!”
“苏家的账,我自会与他们慢慢算。”东山道,“此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与你爹已有打算。”
丹阳鼓鼓嘴,有些不满,娘亲不肯告诉她,但一定跟大哥说了,不过也没再多问,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娘亲不愿意说的事没人敢告诉她。
东山见她又凑到阿洛身边继续叽叽喳喳,笑着摇摇头。
不告诉丹阳是因为她一向性子急,受了委屈是万万不肯忍耐的,而留着苏家,等到东川王抵京,派的上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