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若是有意,正巧今儿吕管事就在楼里,我给您引荐一番?”鸨母小心问。
闻人恪率先迈开步子上楼:“那还等什麽!”
二楼扶梯转角,名叫茉云的姑娘期期等着,见着人来先是惊喜地迎了几步,接着便瞅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怀里已经拥了个身姿妖娆的女子。
脚步一顿,不由怒从心起,自个儿是醉香楼的头牌,从大公子来的第一晚胡妈妈就命她陪好这位外地来的大恩主,居然还有人有胆子与她相争?
等转过正脸,茉云满心的怒意登时就僵住了。
她在醉香楼已经许多年,楼里出挑的姑娘来来去去,可从没见过这般仅靠一张脸便当得起艳冠群芳四个字的人。
“大公子怎生来得这麽晚啊?”只是茉云终究不甘心,还是攀了上来。
这麽多年迎来送往,茉云当然清楚男人是靠不住的,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钱又阔绰,外加身材相貌都拔尖的恩主,她也实在不想错过。
就算将来在後宅一样要争奇斗艳,却也好过这无情的青楼。
茉云打定了主意,不能放走姜卓这条大鱼,于是摆出一副知心温婉的模样:“这位妹妹倒是没见过,还是头一回来楼里吧?若是有什麽需要尽可与我说。”
青楼一向是不欢迎女客的,可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对姜大公子这种挥金如土的大恩主,没什麽规矩是不能破的。
闻人恪不着痕迹避开茉云攀上来的手臂,捏了捏阿洛的下巴,不无怜爱地说:“本公子房里这个平素胆子小,不怎麽见人,不过她伺候本公子的时间最长,本公子想什麽,她最知道了,你们唤她洛娘就行。”
茉云听得暗暗扣紧了手,姜大公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楼里的姑娘不得他心,有洛娘在跟前,他瞧不上别人。
阿洛一路都乖乖当好姜卓的宠妾,这会儿实在好奇眼前叫茉云的人,从他胸前偷偷擡眼打量。
只是还没看几眼,闻人恪便换了个姿势用袖袍遮住她的面容。
“人在二楼?”闻人恪侧头问鸨母。
鸨母见他不耐烦了,连忙答:“是是,大公子这边走。茉云,今儿大公子不用你们伺候了,你先下楼吧。”
说完,也不顾茉云泫然欲泣的神情,小碎步领着闻人恪往包厢里去。
鸨母在最靠里的一间包厢安置下闻人恪,道了一声这就去请吕管事就退了出去。
阿洛从他怀里钻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只看了一眼的茉云,好奇道:“这里跟熙和园差别好大,姑娘确实很漂亮,不过还是比不上梅娘,公子觉得梅娘怎麽样?”
其实她在熙和园的时候就觉得,梅娘好像有些在意太子殿下的。
闻人恪拧眉:“不怎麽样,什麽东西都拿来比,你倒是不嫌晦气。”
见他毫无兴致,阿洛暗暗吐舌,又问起另一桩她疑惑的事来:“公子怎麽知道这青楼里有赌盘的?”
这几日林钟来禀报时她恰好都在,没记得林钟说赌盘的事情。
这一回闻人恪倒是没卖关子,闲闲坐下斟了一盏酒:“不是说了吗,色赌不分家,开妓院赚的那点钱比不上赌场的九牛一毛,和州可是童家的老巢,和州的妓院是不可能不涉赌的。再说了,姜卓是个赌棍,不可能不知道和州有地下赌场,也就是淮阳侯看得紧,不然早死在外面了。”
阿洛听得小小惊呼,原来用姜卓的身份就是为了这个,他果然是早有准备。
就在阿洛还想再问点什麽的时候,闻人恪忽的拉过她手腕,巧劲轻旋。
须臾间,阿洛只觉眼前一花,人就跌坐在了他大腿上,呼吸相闻处是他隐隐能看出青色胡茬的下颌,衣襟上影影绰绰的沉香登时将她包裹了起来。
红晕漫上脸颊,阿洛刚要张口,一根骨节修长的食指轻轻压在她柔软红润的唇上,闻人恪俯身贴在她耳侧,嗓音幽沉,低低“嘘——”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