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t愣了一下,擡眸,看见他深眸含笑,神情很放松的样子。
不知怎的,阿洛总觉得他就是在等着她问……
“看出殿下今日心情不错。”阿洛糊弄道。
闻人恪微微扬眉,小姑娘倒沉得住气,分明一路上就在有意无意瞟他,脸上都写满了疑问。
“是麽。”闻人恪说,“不如晚上一起喝酒?”
阿洛神情一僵,干巴巴道:“额,喝酒伤身,还是算了吧。”
对于太子殿下这个心情不好要喝酒,心情好更要喝酒的癖好,阿洛实在是接受不来。
闻人恪轻哼一声,却也没坚持。
林钟和维夏等在寝殿前,看见他们回来,迎上前。
还未开口,闻人恪便摆了摆手,道:“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讶,这似乎还是殿下第一次从坤德殿回来的时候心情如此平和。
他们蹲身退下,阿洛也是见怪不怪了。
许是那天她戳穿了太子殿下所谓的性情狠厉都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以後,太子殿下在东宫好像也很少让维夏随侍在身边,只有出去的时候还常常带着林公公。
前几日她和维夏在一起说话,还是维夏一时说漏了嘴,原来她没来东宫前,维夏也很少在太子殿下跟前伺候。
本来阿洛也想趁机告退回自己的鹿鸣苑,可惜闻人恪冲她皮笑肉不笑咧了咧嘴,擡手一指自己的寝殿。
阿洛只得垂头丧气跟了进去。
进了门,一应摆设都是阿洛熟悉的,甚至比她该住的鹿鸣苑还要熟悉。
“既然不喝酒,那就沏茶吧。”闻人恪随口道。
阿洛慢吞吞挪到茶具前,一边伸手,一边道:“都这个时辰了,殿下还喝茶,是不打算睡了?”
闻人恪不在意地说:“反正也睡不着。”
阿洛一时语塞,是了,她倒忘了太子殿下有难以安眠的病症。
不过,说起这个……
阿洛问:“严先生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之前在围场,不过几日的功夫,严先生就查出了太子殿下中的毒,怎麽过了这麽久还没制好解药呢?
闻人恪却不意外:“这种毒要是这麽容易解,也不会蛰伏十几年。”
阿洛端了杯清茶过来,瞧着他眼底似乎有些淡淡的血丝,前几日他都未回宫,又有案件要查,想来也没怎麽睡过……
犹豫半晌,阿洛轻叹:“殿下若是累了,不如今晚我给殿下揉一揉穴位吧。”
听见她居然主动请缨,闻人恪诧异地瞥她一眼,对自己手里的清茶都没什麽意见了。
不过——
“你是在可怜孤吗?”
阿洛一听,擡头就看见他煞有介事的眼神,倒也不是生气,似乎……就是疑问?
“当然不是。”阿洛撇撇嘴,“您有什麽需要我可怜的?不如同情同情我自己呢。”
闻人恪却抚了抚下巴,慢悠悠道:“其实,你确实应该可怜孤,毕竟像孤这样不是皇後亲生,却占了太子之位的,古往今来大概也不多。”
阿洛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满目惊愕地擡眸看向他。
见他一副丝毫不觉自己说了什麽惊天秘密的模样,阿洛觉得自己脑海里仿佛有什麽东西一个一个炸开——
什麽叫不是皇後亲生?
闻人恪静静欣赏了一会儿阿洛震惊不已的小表情,直到她下意识要後退才伸手将人拎到一旁。
“地上都是碎瓷片,脚刚好就不想要了?”
阿洛这会儿哪顾得上脚下的碎瓷片,满心都在消化他方才的话。
闻人恪忍不住笑了:“就这麽难以相信吗?”
阿洛艰难地看向他,其实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想,为什麽太子殿下与五皇子都是皇後娘娘的孩子,但皇後娘娘对待他们的态度却又如此的截然不同,甚至她能感觉得到,皇後娘娘很不愿意太子殿下接近五皇子。
只是,本来她猜是因为太子殿下是太子,对皇後娘娘来说已经不是一般的儿子了,虽然这个理由也并不能解释那个疑问,但好歹是个理由。
无论如何,阿洛都猜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不,哪怕是猜,她也永远不会猜这样一个离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