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苏皇後拢在袖中的指甲掐紧了掌心,于她可不是一件好事。
“巡狩期间,除了刺杀,太子身边还发生了什麽,都给本宫一五一十地查清楚。”苏皇後思来想去,还是召来另一个近身伺候的宫女香织,仔细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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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恪回来的时候,维夏在给阿洛的手换药。
“……已经结了痂,不好再裹一层纱布,等过些日子结痂脱落,就好了。”维夏替阿洛抹好药,收起药罐,又简单叮嘱了几句少碰水之类的话。
阿洛自是乖巧地点头应了,低着头去看掌心,几道原本触目惊心的红痕已然消退了不少,只是虬结的伤口显出另一种狰狞。
想来到时候结痂脱落也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不过比起还肿胀不堪的脚腕,掌心已经是好了不少,阿洛扬起头又谢了一遍维夏。
这两日,都是维夏在帮忙照顾她。
维夏起了身,刚要说话就看见闻人恪进来,连忙福身:“殿下。”
闻人恪随意摆了下手,停在阿洛身旁,垂眸瞧了眼她手上的痕迹。
“殿下……”阿洛嗫嚅着张口,下意识就把掌心攥了起来。
她还记得,这几日他每回瞧见她身上的伤,都一副脸色阴沉的样子,大抵是嫌恶吧。
闻人恪冷哼一声:“躲什麽?受伤的时候怎麽不见你躲?”
说着,俯了身一把将阿洛横抱起来,大步走回寝殿。
她身量娇小,抱在手上颇有几分轻飘飘的。
垂目看去,一袭鹅黄色百蝶穿花云雾烟罗裙,腰间束着细细的挑丝双蝶水云系带,勾勒出一截窄细的腰肢,往上是鼓囊囊的一团,脖颈白皙透着淡淡粉泽,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闻人恪暗眸微深,将人放在床边的贵妃榻上。
阿洛身子绷紧,却未惊叫出声,实在是这两日她几乎已经习惯太子殿下这样的举动。
又回到寝殿,她不免有些紧张,若说有什麽她看不懂的,除了太子殿下每日将她抱进抱出,俨然成了她的代步工t具之外,最令她不安的就是晚上,他定然会将她安置在寝殿内,虽不像一开始那样命她整夜按揉穴位,但人总归是不许离远的。
一切都透出难言的诡异。
阿洛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她却不知道,闻人恪同样对此十分莫名。
经了他的试验,终于算是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每当阿洛在他身旁,无论他饮酒与否,多少能囫囵睡个安稳觉。
最开始怀疑自己中毒,便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能睡上一觉了,起先饮酒能解决一些问题,再之後饮了酒反而会变得更糟,直到他再也睡不着。
怀疑便一点一点从心里滋长丶蔓延。
御医自然是什麽都看不出来,他也不信任御医,可惜严疯子一开始也没瞧出来。
再之後,便是皇後送了这批人进东宫,里头偏偏有个苏家的。
闻人恪看了一眼神情懵懂的阿洛,微挑的狐狸眸深处潜着沉重的探究。
就是因为阿洛的出现,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中了毒,有了些猜测。
不过他知道,最终的答案不会在眼前这个小姑娘身上,而是在卞士杰给他的讯息里,在苏皇後掩藏的秘密里。
“殿下要不要先用膳?”阿洛见他坐在那儿不动,试探着开口。
闻人恪回了神,今日是大朝会,上殿早,确实未曾进食,不过……
“你还没用早膳?”
阿洛怔了一下,眼神微闪:“维夏姑姑说,殿下一般下了大朝会都会回东宫用膳。”
若是她先用了早膳,回头只怕又要被他捉住不放。
闻人恪挑眉,自是看穿她的心思,却懒得跟她计较,高声叫了林钟传膳。
说罢顿了下,又接道:“顺道去趟太医署,取一罐黑玉膏来。”